谢毛毛面不改色，仿佛毫不在意他的冷淡态度。
“可是我现在没带。”
钟安龄被她的厚脸皮惊到了，再拒绝下去就过分了。
说到底还是不舍得，他虽然脸色很臭，但是依然现在外面一本正经的给谢毛毛讲起来数学题来。
悄悄把这一切收入眼底的乔茹把练习题的边角揉的皱皱巴巴的。
反正目的是达到了，隔着玻璃看见乔茹时不时投向他们的视线，谢毛毛也不再追究钟安龄的态度问题了。
她耐心的听着钟安龄说完：“懂了吗？”
“懂了。”
“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要是再不懂……”他顿了一下，“自己意会吧。”
谢毛毛忍辱负重的笑了笑：“嗯，你要是早点告诉我就好了。”
钟安龄也不理她，转过身就想走了。
谢毛毛喊住他：“我以后会常来的，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他忍不住的“嘶”了一下，转头就看见了谢毛毛抱着资料书蹦蹦跳跳的身影。
发神之间就已走到了楼梯口，笑着朝着他摆了摆书。
谢毛毛的马尾辫消失在了楼梯之间，但好似还萦绕着酒窝的甜。
他摇了摇头，把脑海里刚刚闪过的情景移走。
谢毛毛心情很好的回到了教室里面，朱婷忍不住的鄙夷：“爱上进的好学生回来了。”
“嗯，回来了。”她大手一摆，把书塞回了林航的书架上。
“您挺滋润啊。”
“还行吧。”得瑟的样子气得朱婷恨不得掐她。
谢毛毛从抽屉里面掏出了一包贴纸，“哎，我昨天晚上放学买的粘画。”
“胡歌的吗！”朱婷的眼睛亮了亮，急忙的夺了过来。
“我的天啊，真是绝了！你昨天看了电视了吗？我的唐小宝！”朱婷拆开了沾画，里面都是仙剑人马的贴纸。
她喜滋滋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因为自己害得朱婷已经好几天没有看言情小说了，班上的人也都失去了娱乐源泉。
这就算是自己作为这回扩手的一小丁点补偿吧。
谢毛毛想着，还挺美。
但是等到了粘画轮了一圈，回到她自己手上的时候已经寥寥无几了。
谢毛毛撇了撇嘴，就知道是这样。
还好她自己留了三张喜欢的，谢毛毛偷偷的掏出来贴到自己的桌子上。
瞥见了正在画画的林航，她想了想把粘画盒子递给了他。
“同桌，你也挑一张吧。”
林航的眼里闪过了惊喜：“我也可以吗？”
这部电视剧还挺火的，大家都喜欢。
“可以啊。”谢毛毛大方的递给了他：“都给你了。”
林航接了过去，还带着谢毛毛掌心的温度，他低声的道了声谢。
“我跟他告白了。”林航突然来了一句。
谢毛毛猝不及防的听见这句话，一下把贴纸给贴歪了。
里面人物那张脸出现了裂痕，有些别扭。
但是谢毛毛顾不得了：“真的啊，你怎么说的？”
“我在课本里夹了张情书。”
谢毛毛竖起来大拇指：“可以小伙子，你还挺浪漫的。”
林航脸有些红。
“那她说什么了吗？”
“没有，我还没有见到他呢。”林航腼腆的说道，眼睛里面都是害羞和希望。
“放心，你这么好，她肯定也喜欢你。”谢毛毛拍了拍他的肩膀：“真了不起。”
“还要谢谢你。”林航掏出了一盒巧克力：“这是送你的。”
包装精美的盒子上面还印着人物的涂鸦，上角有一个品牌的logo。
谢毛毛不认识，但是感觉就很贵。
“不好吧……我也没干什么。”她有些迟疑。
“如果不是你鼓励我的话，我不会说出去的。”林航摇了摇头：“而且这是我妈妈买的，我不喜欢吃。”
“那好吧”。谢毛毛喜滋滋的接了过去，“我就当提前吃你们的喜糖了。”
林航笑了一下，原本就白净的脸突然就舒展来了。
抛弃了原本寂静沉默的样子，还有点小帅呢。
也是一个好的男孩子啊，谢毛毛想着。
没想到放学跟朱婷一起走的时候，她八卦的拉着谢毛毛。
“我可在上课的时候看见林航给你送巧克力了，他是不是喜欢你？”
“别瞎说，我是帮了别人的忙，他为了感谢我。”
“什么忙啊，我怎么不知道啊？”朱婷有些暗暗憋气。
“我答应他不能说的。”谢毛毛拍了拍她的手：“你知道他胆小的。”
朱婷白了她一眼，但也没有深究下去。
但是让谢毛毛感到难过的是，他们的秘密不再是秘密了。
因为第二天，谢毛毛来上课的时候，看见了林航的家长。
他们正言辞激烈地跟着霍梅老师争吵着什么：“我的孩子以前都没有问题，怎么一到了你的班上总是出状况！”
霍梅老师脸都憋红了：“你先别激动，这种情况对于青春期的孩子来说是正常的。”
“什么正常的！”他的爸爸很激动的打断了她的话：“我的孩子出现这种病，都是你们老师的责任。”
而林航就在他们的身后一脸麻木的听着，他默默地低着头。
瞬间让谢毛毛感觉，他又回到了刚开学的时候。
跟那个独自缩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男孩重合了。
发生了什么？谢毛毛茫然的朝着他走了两步。
这时候的林航，突然抬起了头直视着她。
他的眼睛亮的吓人，定定的看着谢毛毛。
她愣在了原地，心里异样的感突然而生，她想去问林航怎么了？为什么他看起来怎么的难过。
但是她眼睁睁看着林航眼里的光一点点的落了下去，然后别开了脸，什么都没有说。
以一种无言的决绝的方式，拒绝了她的关心。
谢毛毛听见林航的父母吵闹声像是扎在耳膜上的玻璃一般尖锐，她站在两步之远的地方看着林航。
无助而又茫然，他承受着别人指指点点的声音和目光，承受着父母带给他的伤害。
沉默，安静的蜷缩在他们身后，像个小兽。
谢毛毛感觉，他再也不会像昨天那样灿烂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