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柳也觉得这一切都如梦幻影。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职位，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但反过来想，这样的结局或许也是一种成长。当不了护理部主任，也就算了。仔细算算，自己离退休也不远了，实在没多少奔头了。
可科室里的人偏有股倔劲，非要把温柳议论个透彻才肯罢休。
五个人围在会议室里，哪儿也没去。她们知道温柳今天不上班，正好抓住这个机会，好好聊聊关于她的那些事。这五个人分别是关栀、廖鑫、舒果果、樊玲，再加上范静。有老护士，有年轻护士，凑在一起，八卦和娱乐话题简直应有尽有。
廖鑫先开了口，带着几分玩笑说：“可不是我把你们叫来的啊，都是你们自愿来的。今天这些话要是传出去，每个人都有责任！”
樊玲立刻接话：“我刚听说这消息，真的是这样？那可真是大快人心！你们就没别的想法？”
“院里早就内定好人选了，怎么可能选温柳。”范静也插了句嘴，“她不过就是个护士长，仅此而已。”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言语间的情绪像潮水般涌来，让人真切感受到她们对温柳的不满。
众人都等着舒果果开口，她向来言辞犀利。只见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温柳待咱们确实不怎么样，我同意大家的说法。用‘大快人心’形容这事，太对了！”
“你们知道吗？温柳可伤心了。”廖鑫语气里带着点看热闹的意味，却又不像夸大其词，“我听说她竞选回来的时候，脸都僵了，看着可吓人了。”这种微妙的语气里，藏着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樊玲感慨道：“我还听说，她去参加选举这事，压根没跟科室里任何人提过。回来之后也一字没说，真是有备而来，搞得好像输赢都跟咱们没关系似的。”她觉得温柳连这么大的事都不跟科室人说，分明是把大家当外人，想想都觉得难堪。毕竟这可不是件小事。
“哎，真不知道护士长怎么想的。”关栀越说越激动，语气也高昂起来，“既然把咱们当同事，就该用同事的心态看待问题。平时总说什么‘情同一家人’，现在倒好，一句话不说，就知道摆脸色给咱们看！”
其实一码归一码，温柳或许也有她的苦衷。当不上就当不上，承认自己没那个能力和本事也没什么丢人的，谁行谁上就是了。可话虽如此，竞选失败终归是件没面子的事。
范静解释道：“我跟你们说，自从上次分科那事之后，温柳就没正眼看过咱们。她总在暗地里找茬，不管咱们怎么做都能挑出毛病。咱们平时都忍着，但谁还没个底线呢！”
小小的个子里爆发出这么大的情绪，看来范静是真受够了温柳的压迫和排挤。温柳这人，到底能容下谁？又有谁能真正入她的眼？
范静的话有理有据，说得头头是道。话落的瞬间，会议室里竟泛起一丝紧张的气氛。
温柳真有这么让人讨厌吗？可她也曾为科室、为医院操劳过啊！这样对她，未免太不公平了。
可此时此刻，谁又能站出来为温柳说句公道话？哪怕只有一句，也没有。
大家正聊得兴起，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拉开。是莫文言。
她一进来就阻止了这场议论：“你们聊的什么，不用猜我也知道，肯定是说温柳护士长的不是。你们要聊可以，但别在科室会议室里聊。这要是被她听见了，有你们好受的！”
会议室里瞬间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仿佛轻了几分。所有人都愣住了。正聊到兴头上，突然被人泼了盆冷水，任谁都没法立刻接受。
“莫文言，别以为你是带教老师就可以为所欲为。”樊玲本就看不惯莫文言，这时候声音不由得大了些，可看到大家都带着抵触情绪，又悻悻地收敛了语气，“我们聊什么，还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们。”莫文言也没动气，“你们不听就算了。但这些话要是传到温柳护士长耳朵里，你们肯定不会好过。”说完，她便没再多言，只是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