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选举，确实没什么实质性意义。大家陆陆续续走出会议室，倪萍萍却在一旁不停唉声叹气。温柳看在眼里，心里顿时冒起火来。被选上的是她，自己早已淘汰，偏偏在她面前摆出这副模样，明摆着是故意刺激人，实在让人上头。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温柳正驻足生闷气，郑若依突然走过来丢下这句话。她本无恶意，只是向来看不惯温柳的行事做派。
话音刚落，刘一珍也凑到温柳耳边，轻声说：“我一直以为被选上的会是你。”她这话并非空穴来风。之前在院里总听到关于温柳的议论，有褒有贬，却没想到她最终会落选。刘一珍是真心替她惋惜，可很多事本就一半凭人力，一半看天意，由不得人做主。
温柳这才真正体会到“职场如战场”的含义。平日里看似亲近的姐妹，到了真刀真枪的时刻，竟会这样明里暗里地挖苦。自己本就落选失意，何必再受这份气？这样的关系，不要也罢。她咬了咬牙，谁也没搭理，转身快步回了重症监护室。
人的情绪总会写在脸上。此刻的温柳，眉间拧着落选的伤悲，眼底藏着被挖苦的苦恼，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愁容满面。这样沮丧的模样，虽不是第一次见，却格外让人心沉。
莫文言早就知道温柳今天要去竞选护理部主任。那可是她藏了许久的梦想。此刻见温柳气冲冲地回来，脸色难看，又不搭理人，心里便猜得八九不离十。病房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她本不敢多问，可迎面撞上温柳，躲也躲不开，只好换了个话题。
“今天来了个新病人，王奶奶。”莫文言语气温和，“今年是龙年，老人家正好90岁了。”
温柳本就心烦，一听有新病人，情绪稍稍缓和，连忙追问：“什么病送来的？”
“撞伤了，外伤，120送过来的，目前生命体征还算平稳。”莫文言说完，到了嘴边的竞选话题又咽了回去。
温柳立刻起身想去病房看看，临走前对莫文言说：“你写篇报道发给我，我转发给护理部。”
“好。”莫文言跟着温柳走进病房。看到王奶奶的那一刻，温柳仿佛被一道光照亮。老太太虽有外伤，精神头却足得很，身子骨看着比同龄人硬朗不少。她的注意力渐渐被转移，龙年的王奶奶，成了重症监护室里最鲜活的一道风景。
王奶奶虽然90岁了，见了医护人员却像见了自家孩子，笑得合不拢嘴。虽然后天就要转出重症监护室，但明天正好是她的生日。医护人员都喜欢这个乐观的长寿老人，已经悄悄订好了动物奶油蛋糕。
马德恩最近身心俱疲，总觉得身体有些吃不消。连轴转的工作本就消耗精力，加上琐事缠身，更让他心力交瘁。看着王奶奶被众人围着说笑，他心里竟生出几分羡慕。能在晚年有这么多年轻人陪伴，实在是种难得的幸福。
“晚年吉祥。”这是所有医护人员对王奶奶的衷心祝福。这样温暖的场景，让人心里泛起阵阵暖意。
“小伙子，你来！”王奶奶突然朝门口招手。大家都以为她在叫实习护士小张，她却笑着补充：“我说的是马德恩主任。”
这话一出，众人都有些意外。王奶奶的幽默真是藏不住。马德恩更是又惊又喜，一把年纪了还被人叫“小伙子”，突然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心里的疲惫仿佛都消散了几分。
“王奶奶，您叫我？”他放下手中的病历，脚步轻快地走过去。温柳还是头一次见马主任笑得这样舒展，竟像个年轻人似的，乖乖等着老人吩咐。
王奶奶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眼里满是慈爱：“你真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