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金子弹撕裂空气,接连不断地轰击在妖狐虚影之上,迸发出刺目的光芒与嘶鸣,有效地牵制了其行动。
楚寒稳立后方,手持玄铁手枪,冷静地进行远程策应。
与此同时,楚老爷子手持秘金长剑,身法如电,凌厉的剑气裹挟着破邪之力,不断斩向妖狐的核心,承担起近身主攻的重任。
祖孙俩,一远一近,一策应一主攻,祖孙二人虽久未并肩作战,此刻却配合得天衣无缝,攻势如潮,骤然将战局稳住,甚至短暂地压制了那煞妖的凶焰。
“哈……哈……哈……”
秘金材质对邪物的克制作用确实显着,为他们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形成了短暂的对峙之势。
然而,楚寒心中雪亮,这仅仅是权宜之计。无论是手枪中有限的秘金子弹,还是祖父不断消耗的体力与灵力,都无法支撑长时间的战斗。眼前的压制不过是风暴前的间歇。
必须做出改变。
心念电转间,一个策略已然成形。楚寒迅速向周围的瞎子、聋子及其他严阵以待的朝天阙同僚递去几个眼神。
无需言语,众人瞬间领会了她的意图,阵型悄然变换,一股新的力量正在沉默中凝聚,准备给予那邪物致命一击。
战场形势为之一变。
刹那间,楚老爷子须发皆张,体内磅礴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剑势如狂风暴雨般向妖狐虚影倾泻而去。周围众人心领神会,立刻全力配合。
人影交错间,无数符箓如雨点般从天空射下,大多尚未触及目标便在阴寒气息中燃为灰烬,但仍有效干扰了邪物的行动。
一道道增益与防护的光辉精准落在前方战友身上,竭力维系着摇摇欲坠的阵线。
楚老爷子手中秘金长剑光华大盛,抓住瞬息机会,猛地从那浓稠的阴气屏障中撕开一道缺口!
所有人的奋力搏杀,皆是为了铺垫这最终的决胜一击。
楚寒深吸一口气,将经脉中残存的所有灵力疯狂灌入长剑,剑身发出嗡鸣。
她的身影骤然模糊,化作一道撕裂夜幕的闪电,精准无比地穿过那被撕开的能量乱流,直逼核心!
强压下心头的沉重与不安,剑光如长虹贯日,直刺妖狐虚影的要害。
然而,就在剑尖即将触及目标的刹那,周遭空间陡然剧烈扭曲。
一股远比之前恐怖的能量骤然涌现,如同实质的茧,将萧宴紧紧包裹。
不好!
电光火石间,楚寒的剑锋与萧宴的本体擦身而过。
一只裹挟着幽蓝邪力的利爪猛地向她袭来。
楚寒瞳孔骤缩,急忙抬臂格挡,正欲疾退,那致命的利爪却在触及她前的瞬间,猛地停滞,继而硬生生收了回去。
“阿……寒……阿……寒……”
模糊而艰难的呼唤,仿佛从极其遥远的地方传来,微弱地穿透四周能量的轰鸣与兵刃的呼啸。楚寒隐约看见萧宴的嘴唇翕动着,却无法听清。
未等她辨明,又一阵剧烈的空间扭曲猛地袭来。
嗤啦——
剑锋凌厉划过,却只撕裂了一片逐渐消散的残影与冰冷刺骨的雾气。
楚寒不由闭上被强光刺痛的眼睛,再睁开时,只见那道幽蓝流光已遁入夜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楚寒持剑而立,微微喘息,望着妖神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紧接着,喉头一甜,又是一口鲜血抑制不住地呕出。
众人急忙上前搀扶住她摇晃的身躯。她强撑着转过头,看向一旁的苏大嘴,声音沙哑而沉重:
“大嘴,你说……被妖神附体之后,祭品……还有存活的可能吗?”
苏大嘴闻言,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此事……我实在难以断言。但古籍中确无此类记载,若祭品真有存活先例,阿寒先前所获的那幅壁画里,应该会有所警示才对。”
楚寒心中亦知此理,然而一股莫名的直觉却让她无法接受这个结论。
她摇了摇头,强压下纷乱的思绪,转而问道:“我明白。那大嘴,以你之见,方才那妖物为何要突然遁走?你全程旁观,可曾看出什么端倪?”
这正是最令人费解之处。
以方才那煞妖瞬间展现出的恐怖威能,对付当时已是强弩之末的她,分明游刃有余,全然没有不战而退的理由。
苏大嘴眉头紧锁,同样面露困惑,这也正是他百思不得其解之处。于是沉思片刻,他摇了摇头。
就在两人陷入沉思之际,一个略带迟疑的声音轻轻响起:
“那个……上官……关于这件事,俺……俺或许知道一点原因。”
楚寒立刻循声望去,只见阿紫站在一旁,神色间充满了犹豫与挣扎。
“你说。”楚寒立刻道,目光瞬间沉落在她身上。
阿紫却愈发显得扭捏,唇瓣开合了几下,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楚寒见状,心下顿时明了。
与阿紫相处这些时日,她早已察觉到此人身份绝非表面那般简单,背后定然隐藏着她所不知的秘密。
然对此,她虽好奇,却始终并未深究。
此刻见阿紫如此情状,楚寒轻叹一声,“但说无妨。”
楚寒表情放缓,声音却不容置疑:“我以朝天阙名誉起誓,无论你接下来说的话会暴露什么,只要不触及原则底线,我恕你无罪。”
这番话虽看似宽泛,但以阿紫对楚寒为人的了解,只要她的秘密不涉及大奸大恶,楚寒日后绝不会因此事而追究于她。
阿紫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重石被移开,一直以来,她都担忧自己过往身份暴露会引来祸端,此刻反倒安心了。
迎上楚寒的目光,她声音沙哑,缓缓开口:“上官,老婆子我……早年因一些缘故,曾接触过与祭祀相关的秘辛。”
“据我所知,再强大的妖物,在吞噬祭品后,都需要一定时间才能彻底消化吸收其灵魂力量,这也正是为何献祭仪式往往需要诸多辅助材料来加速或稳固这一过程。”
她稍作停顿,组织着语言:“而方才那只妖物,以老婆子的浅见来看,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它似乎……并未能完全消化掉祭品,自身状态不稳定,这才……急于遁走。”
刹那间,寒意与灵光同时在楚寒脑中炸开。
一方面,她敏锐地捕捉到阿紫话中深意——“以他浅薄的理解”——什么意思?难不成阿紫之前参加过什么祭祀活动?
但随后,一个更强烈的念头占据了她的思绪:祭品未被完全消化。难道是那个替代方案本身存在缺陷?还是萧宴的意志顽强到了超出预料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