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一刀毙命， 还痛快， 人们并不会感觉到恐惧， 因为在你恐惧的那一瞬间， 你已经没有了意识。
但是秦歌是以让他窒息的方式一点点地带走他的生命， 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生命一点点流逝。
这种恐惧会一直在他的心里蔓延，不断地增长， 像藤蔓一样。
“秦……”袁席的身体颤抖， 脸色惨白， 没有一点血色。
秦歌松开手中拽着的床单， 双手插在裤兜里， 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的男人， 像一个王者。
空气涌入肺部， 袁席趴在地上拼命地呼吸着， 呼吸声特别大， 特别急促， 好像患了哮喘似的。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也不敢出声， 只想呼吸。
秦歌一双腿就在他的面前， 不动如山， 袁席看着这双腿浑身都在颤， 顺着她的腿看上去。
他看到了秦歌没有表情的脸，她双手插在裤兜里， 低着头，像一个王者一般 俯视着他， 仿佛在看一只低贱的蝼蚁。
袁席突然低头， 不敢再与她对视， 这个女人好像永远都是这副表情，不管遇到什么事， 她都能这么冷漠。
袁席见过的人不少， 秦歌这样泰山压顶还能面不改色的人却是少见， 一般都是江怀瑾那样的人物才会有的气场。
但是秦歌跟江怀瑾却又不同。
现在只要看到秦歌， 他的身子就会莫名发抖， 这种恐惧来自灵魂深处。
就这样趴在地上， 他不敢动， 也不敢叫人。
秦歌的腿动了一下， 袁席的身子又是一抖， “你……”
想做什么……
刚经历了死亡炙烤的袁席就像一只惊弓之鸟， 现在只要秦歌有一点点动作， 他就会莫名联想到很多事， 生怕秦歌下一秒就缠住他的脖颈， 夺走他的呼吸。
“累了， 歇会儿。”秦歌迈开脚步，袁席的身体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一下。
秦歌的脚踩在了他的衣摆上， 印上了黑色的脚印。
袁席只觉得惊恐， 并未有其他的想法。
秦歌坐在了床上，双腿交叠， “脱衣服。”
袁席的喉咙仿佛被一只手卡住， “你……要做……要做什么？”
“实现你刚才的愿望。”秦歌最大的愿望就是帮别人实现愿望。
袁席终于回过神来， 整个人都清醒了很多， “秦歌， 你不怕袁家报复吗？”
“挺想试试被报复的滋味。”秦歌交叠的腿换了一下， “但是你的衣服还是得脱。”
他刚才是叫她脱衣服来着。
“秦歌， 你不敢弄死我， 你以为我会怕你吗？”袁席确定秦歌不敢弄死他， 不免有些死鸭子嘴硬， 但是怕秦歌确实也是怕。
秦歌的手插进了裤兜里， 伸出来的时候， 手上多了一把刀， 折叠式的。
她把玩着， “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
她抬手， “咔擦”一声， 刀插进了床垫里， “不过现在没有情绪，我正在酝酿。”
刀刃上的寒光闪过， 袁席的心脏狠狠窒住， 所有的话都咽下去。
酝酿情绪……
她所谓的酝酿情绪就是不断地被刺激， 刺激到她忍无可忍的时候， 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想到她刚才的狠劲， 袁席是真的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