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地下隧洞中,重新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
那密室中,一点声音都全无。
谁都不敢想象,沈绰被人抓走了,白凤宸会震怒成什么样。
余青檀是这些人中修为最低,也是受伤最重的一个,此时第一个来到密室台阶前,双膝跪下。
“主上……”
这种时候,什么恳请恕罪,罪该万死,求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之类的话,统统都没用。
永夜城距啸天都几千里之遥,暗帝真身不知在何处,他到底将夫人抓到哪里去了,更无从下手。
为今,只有守着这密室,不叫再出什么差错,静待主上出关。
密室之中,一片漆黑。
白凤宸身上的银鳞,之前那种淡淡的莹润的光,消失无踪。
黑暗里,换鳞过程被强行激化,带来的巨大痛苦,龙爪于断龙石上抓过,留下无数凌乱狰狞的爪痕。
他若是震怒,咆哮,外面的人,或许还心里有底。
而此时越是克制无声,才越是深不可测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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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绝顶,一座孤峰,四面绝壁。
漫天满地银白的峰顶,一座孤零零的白色小楼,与世隔绝。
整座楼,以暖玉砌成,无需炭火便温暖如春。
小楼南向,是占了整面墙的偌大轩窗,雕栏精致,悬了天丝幔帐。
这里除了白玉,就是天丝,居于皑皑雪峰之上,看起来恍若人间仙境。
实则防火效果一流!
于是,被暗帝用来当做牢房,关沈绰!
“脑子怕是有病!”
沈绰坐在窗前,再次伸手向窗外试探。
嗤啦!
好疼!
那巨大的窗子,明明是空的,却如有一层无形的网。
只要稍稍触碰,就会如被雷劈一般。
这一层禁制,原本是用来阻挡外面的风雪和极寒。
现在却用来防止她逃跑。
她自从被丢进来,鞋子衣裳就都被没收了,只赤着脚,穿着件谁都脱不掉的天衣百纳裙,被关在这里。
连发簪都不准戴,任由三千青丝弥散着,生无可恋。
“喂——!有没有人呀!”沈绰又冲着天喊一声。
孤峰之外,白茫茫一片,她就像一个人被丢在了一片虚无之中,快要被闷死了。
终于,好不容易盼到远处天边一个黑点,急速而来。
近了一看,却是顾泫玉。
他来给她送饭。
沈绰一天只有一顿饭,饿的头晕,也不管有毒没毒,就赌暗帝这个级别的人物,杀人不屑于在饭菜中下毒。
她盘膝席地而坐,也不顾什么淑女形象,抱着碗,大口大口吃,顾泫玉就在一旁,静静听着。
不知不觉间,他居然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这一笑,被沈绰的余光捕捉到了。
她不动声色,“你那天为什么救我?”
顾泫玉将头轻轻一偏,“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
沈绰的筷子就是一顿,眼眸略沉,他不伤她,不过是为了凰山火罢了。
“就因为我长得像我娘?”她故作天真。
提起苏何兮,顾泫玉的声音更温柔了几分。
“苏何兮是我所经历过的最美好的女人……”
这一句,似是回味悠长。
沈绰的后槽牙,就是狠狠一错!
人肉吃过,龙肉不知道什么滋味!
“其实,我娘曾跟我提起过你。”她有意无意,丢出这样一句话。
果然,顾泫玉的肩头,微微一颤。
“她提起过我?”
“是啊,她说,三月初三,月光花下。”沈绰埋头吃饭,“正好我的生日也是三月初三。”
她又开始编。
骗尽天下老男人!
顾泫玉:……!
他果然被震惊到了!
“你……你说什么?”
“我说三月初三,月光花下。”沈绰塞得满嘴,含混道。
“下一句!”
“下一句……?我生日也是三月初三啊!”
说到这里,沈绰忽然停了碗筷,抬起头来,一脸呆萌,“天啊,你该不会是我那素未蒙面的亲爹吧?”
顾泫玉几乎身形不稳,一手扶额,“你……你的饭自己吃完,我……我该走了……”
他不敢再与她多言,回身之间,脚步踉跄,逃一样地离开了小楼。
嗤!
沈绰冷笑,坐下来继续干饭。
原来,娘留下那个名单,真的是让我用来收拾你们的!
啊,为什么这么饿,像是永远吃不饱一样?
这点东西根本不够吃。
正悲伤间,窗外又有几个身影翩然而至。
又来送饭的了?
沈绰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