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鳞，就算是顺应天性，却也是漫长而痛苦的过程。
尤其是白凤宸这样的混血，本就逆天而行，强行化龙之后，每一次换鳞，更如同向天宣战，要承受的痛楚，可谓堪比渡劫。
密室有了断龙石的保护，总算暂时安全。
白凤宸彻底放下了戒备，由沈绰帮忙，去了身上多余的衣袍，一件贴身的薄薄中衣，早就已经被冷汗打透，看着就让人心疼。
他这么长时间，一直都在强撑，暗暗压制着换鳞的进程。
此刻，一旦放松下来，整个人都软软地，伏在沈绰腿上。
每一片银鳞掉落，都如同凡人活剥一枚指甲，痛可连心。
白凤宸微蜷着身子，克制地轻颤，任由薄汗打湿银发。
“你从前每一次换鳞，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沈绰将他抱进怀中，想用身子将他被汗水浸得冰凉的身子捂暖，与他说这话，分散一下心神。
“在祖山，有祖龙看护，安全无虞，但……，从来没人这样抱着……”
白凤宸的神情，颇为心满意足，但又第一次在她面前这样无力，这样虚弱。
一双眸子，如映着血的宝石，半掩在长而整齐的睫毛下，微微挑起的凤稍，薄红晕染，银发因为痛楚而凌乱。
他就像只初生的银色蛇妖，脆弱又华美非常。
“以后……，每一次，我都这样陪着你。”
沈绰温柔将脸颊与他贴合在一处，抱着他，任由他的汗水沾染在自己的脸颊上，仿佛这样，可以分担一分他的痛苦。
“裳儿……，等一下不管如何，都不要怕……”
白凤宸的眼帘掀起，眸子发生了些许变化，瞳孔已经化作了金色的龙睛。
他如此痛苦时，还惦记着不要吓到她。
沈绰心痛，不知这场折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我不怕，宸，我……，我爱你……”
她微笑，将吻落在他的额头，悉心安抚他，希望他心情愉悦，痛苦可以过去得快一点。
“呵……”白凤宸惨白的脸，笑了一下。
我爱你。
在床上不管如何大刑伺候，都死也不肯说的三个字，居然在他最惨，最弱的时候，听到了。
他悄然将她缠住，缓缓化形，薄袍之下，银色身躯如幼龙一般，新生的鳞片，闪着斑斓的银光，软嫩如婴儿的指甲。
他从衣袍中蜿蜒滑出，一双龙翼薄而晶莹透明地张开，上面的宝钻，珍珠般大小，映着昏黄的油灯，如梦如幻。
他不似那日在深渊之下，身躯如山一般时的森罗凛冽。
他缠着她，想通过她的体温和柔软的触感，来缓解痛苦。
“裳儿，你喜欢我这个样子吗？”
白凤宸有些骄傲，又有些不确定。
“喜欢……，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那一张榻并不大，沈绰任由他纠缠，厮磨，辗转其上。
疼痛，可以让人脆弱如婴儿。
也可以让人野性膨胀如凶兽！
白凤宸将头轻轻一偏，龙吻轻轻衔了沈绰的脖颈。
她的手，在那一瞬间，紧张地抓住自己的裙角。
花朝节那晚，窒息的恐惧，又无边无际袭来！
可是，旋即，她又强行让自己放松下来。
不能让他知道，她很害怕。
只要能缓解他的痛苦，她什么都可以忍受。
他疼她，宠她，没有原则，没有底线，不求任何回报。
那么，她也可以疼他，宠他，没有任何条件。
“宸……宸……”
她闭着眼，轻轻唤他的名字，任由他将她越缠越紧，如将身体和灵魂全部献祭给她的神明，绝望而无畏。
但是！！！
神明他，特么的，有两根孔雀毛扫床掸子！
沈绰在那一瞬间，嗷地一声惨叫，眼睛睁地老大老大！！！
我现在不爱你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