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绰就是这么一路被白凤娇欺负回了不夜京。
等撵子终于在摄政王府门口停下,白凤宸两脚落了地,从表面上,已经看不出是个周身经脉俱损之人。
但是……
他刚迈出一步,就忽然停了。
另一只脚还在原地。
所有人就都跟着心头一惊。
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他们这一路,都已经被主子吓出神经病了。
稍有风吹草动,全身毛都炸起来。
白凤宸回头,目光找到跟在所有人最后面的沈绰。
“你难道不该过来搀扶于孤吗?”
沈绰:“……”
她本来想的是,摄政王回府,府中上下,里里外外,都有一大群知冷知热的亲信心腹跟着呢,根本用不着她那点小力气。
而且,白凤宸受伤的事,不宜声张,若是表现得太过殷勤,反而不妥,所以,才低调本分地跟在最后。
结果,这样又不对了?
她就刚刚才离开他一会儿!
二十个数都不到!
刚才撵子进城的时候,有官员出城恭迎,他还在撵子里正襟危坐,一身威严肃杀,只隔着窗纱,露了侧脸。
谁都不知道,他里侧的那只手,正在不停地掀沈绰裙子!
她按下去,他掀起来,她再按下去,他又掀起来。
流.氓耍得一本正经!
“是,主上。”沈绰规规矩矩上前,扶了白凤宸手臂。
不料,白凤宸将手臂从她两只手中抽出来,广袖扬起,从后面搂了小肩膀。
他那么高一个人,就忽地往她身上歪去,重重一靠。
沈绰当下被压得退开一步,几乎是扎了个马步,才将他给倚住了。
“你……!小心点……,呵呵……”
白凤娇,现在人多,我给你面子!
白凤宸搂着她,美滋滋地,“走吧,扶孤回去!”
她的脑瓜顶,算上发髻都没他肩膀高,纤小的身子,被他欺负地歪歪斜斜,举步维艰。
后面秦柯看不下去了。
这丫头要是真的扛不住,把他家宝贝主上给摔了怎么办?
可他刚动了去帮忙的心思,白凤宸忽然,嗖地,回手一指!
所有人立刻明白。
主上忙着呢,谁都不准捣乱!
谁捣乱谁死!
于是,唰!
所有人自觉退后。
偌大的王府,从大门到镛台,长长的一条路,就只见沈绰一小丁点,艰难扶着个高大的白凤宸,一步一步往前挪。
其他人亦步亦趋,远远跟着,听候差遣。
直到回了镛台,白凤宸身子往右边一倾,“去你的东厢。”
“干嘛去我那儿?”沈绰已经累得腰都快断了。
“去你那儿养病方便啊,不然你白天黑夜地服侍孤,还要随叫随到,多累?”
白凤宸捏捏她小下巴,“孤这是心疼你!”
沈绰在心里骂:你这是心疼?你这是想祸害死我!
……
小姐回来了!
小薰是一路远远跟着,抹着泪花儿笑的,可没有招呼,也不敢上前一步。
等好不容易进了屋里,旁人都是汉子,只能送到门口,她才得了机会亲近。
见面第一句,“主上和小姐,一路风尘仆仆,奴婢煮了柚子叶,不如先沐浴更衣,去去晦气吧。”
“好啊!”
没等沈绰答应,刚在拔步床边坐下的白凤宸,一拍大.腿,给小薰点了个赞!
“你有前途,安排好了,就出去领赏。”
于是,主仆俩,还没等说上一句话,小薰又被安排出去了。
沈绰:“……”
浴斛,被摆在临窗的贵妃榻前,又立起了屏风,是沈绰平时自己用的那一只,不大,只够一个人。
她等小薰出去关了门,又弯腰试了试水温,怕她的白凤娇烫着,凉着。
结果,身后,就被那娇娇给拦腰抱住了。
“喂!你又胡闹!让我起来啊!”
白凤宸伏在她背上,压住她,赖皮的用脸蹭她后颈,“裳儿 ,这个姿势好。”
“……”
他可能真的快要憋疯了……
“白凤娇,你还是先保命吧!”沈绰回手,扬了他一脸水。
白凤宸也不躲,倒是乖乖放开她的腰,两臂摊开,“来,为孤宽衣。”
沈绰好不容易转过来,想要避开这个局促的空间。
他再往前,她就要栽水里去了。
“你不会自己脱?”
“病得厉害,没力气。没有裳儿,什么都做不了……”
白凤宸微微偏着头,横开一步,断了她的去路。
一面装着病入膏肓的样儿,一面干着丧心病狂的事儿。
生了张人神共愤的脸,说着人畜无害的话。
“量你也做不了什么!”
沈绰就对他这副模样,又恨又爱,又喜欢又气,抬手抽开腰间衣带。
袍子,一层层,扑簌簌滑落。
裤子,也一掉到底。
只剩下一只白凤宸,垂着长及膝窝的银发,立在她面前,坦坦荡荡,毫无保留,笑吟吟,等她欣赏他。
沈绰在他与浴斛之间的夹缝里,没有半点可以回旋的余地。
一双精致的杏眼,忽闪忽闪,左边看看,右边看看,就是不欣赏他。
“裳儿,看看孤。”他温柔捏过她下颌,“看看是不是你喜欢的?”
沈绰的脸,已经烫得可以烙烧饼,抬手打在他的手背上,“洗你的澡!”
“你帮忙……”白凤宸凑近她耳畔,“孤,不会……”
他肩头的皮肤,是漂亮的蜜色,肌肉的弧线,匀称地恰到好处。
既不会太凶猛,又刚好呈现了饱满的力量。
沈绰听见自己吞了口口水。
她听见自己的心脏在咣当,咣当地乱跳,跳得毫无节操。
“白凤宸,你这么折腾,就不怕把自己折腾死?”
白凤宸笑着看她一脸的兵荒马乱,放开那小下巴,两手撑在浴斛边缘,忽而正色道:
“裳儿,孤幼时,曾亲见生父龙渊皇帝一统白帝洲,结束了太古神荒时代。一千八百年,如此漫长光阴,若是连自己的欲望都控制不了,孤如何活到今日?又有何资格,享受万万千千的血誓供奉?”
沈绰:“……”
他双臂缓缓滑向中间,将她不盈一握的腰揽住,胸膛,几乎整个倾轧到她柔弱无骨的身上。
“孤的定力,可以有,也可以没有,取决于你。”
沈绰紧张地飞快眨眼:……
“所以,孤会不会死,取决于你能不能控制住你自己。”
“……!”
沈绰整个人上半身,已经被他迫得横在水面上,心里快哭了!
白凤娇,你讲不讲道理?
你这样丧心病狂地勾.引,回头死了还叫我背锅?
她还没来得及反驳,白凤宸的双臂,忽然放开!
扑通!
沈绰整只,倒栽进水里去了!
“白凤娇!”她湿漉漉地钻出来,抹了一把脸,怒吼!
“准你穿着衣裳,只要你不脱,孤保证不撕!”
白凤宸说着,迈开长腿,就要跨进来!
“啊——!”
沈绰嗷地一声尖叫,背过身去,捂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