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今天太冲动了。”上口麻里低垂着头，喉咙有些涩痒。
叶之暧叹了口气，关掉页面：“跟我聊聊你的未婚夫？他在东凤？”
有一个聪慧过人的指挥官也不见得都是好事，比如此时，对方轻而易举就揭露出了她最不想说的事。
“是。”她双手握着杯子，有些出神，“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年轻时候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纵使发现了一些不对，但多巴胺和激素作祟，还是觉得对方是个可以托付的良人，最后幡然醒悟，发现爱了个人渣。”
“他在东凤是什么身份？”
“体质A级的话，营长职位及以上。”
叶之暧突然看向她，黑眸深沉：“如果我要撤你的职，你是否能接受？”
上口麻里脸色一变，“我..为什..”她突然想通了关节，“你觉得我在这件事上失去了冷静，不适合再负责情报连？”
叶之暧没应声。
上口麻里喉咙的涩感更强烈了，她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心口像是压了块巨石：“可以..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吗？”
她从来没有求过人。她的人生过得相当顺遂，家世显赫、天资卓绝，她不像叶之暧，是在家族磨砺下长大的，上口麻里是被呵护长大的，所以才能做出废掉未婚夫这种出格的事。
叶之暧右手拇指在食指画圈打转，上口麻里知道这是她思考的习惯动作，心中更是酸涩连连，连鼻腔都有些痒。
估摸着差不多了，要再逼下去，这小姑娘得哭，那场面就不好看了，叶之暧故做一脸慎重：“我会再给你一次机会，但我希望未婚夫事件会成为你的过去式，如果再出现这一次这种情况，那么我认为你可能并不适合成为一名军人。”
上口麻里手心猛的收紧，紧紧埋着头。
“指挥官！”门口，传来琼斯·亚历山大的声音。
叶之暧起身去开门，上口麻里趁这时擦了擦眼角，再抬眼时便是从前那个冷静精明的模样。
相比从前，眼睛里好像还多了些深沉。
“赛亚这群人真的绝了。”琼斯进门就道，“竟然在连夜升级设备，后天比赛我们肯定会被针对。”
叶之暧对此早有准备：“那你们拿到了吗？”
“当然。”他拿出一个黑色的匣子，“庞盘这小子你平时别看他二楞二楞的，真到做事时鬼精。他竟然直接跑到对方宿舍把人指挥官套头给揍了一顿。”
叶之暧微微挑眉：“这确实也是个办法，应赛亚要求，他们那栋大楼的监控可是关了的。”
“谁说不是呢。听说那边都闹起来了，但不知怎么的又压了下去。”
叶之暧把黑匣子甩给波霸解析，给琼斯倒了杯水：“庞盘怎么说？有没有动静？”
琼斯·亚历山大一脸凝重，摇头：“难道他们没有武力特别高的人？”
“不可能。”上口麻里坚定道，“赛亚大学的学生你们都见过了，觉得如何？”
琼斯看她几眼，总觉得上口麻里跟从前好像有些不同，但又说不出来：“不怎么样，学生素质较东凤差了不只半点。校门口时，明明有两拨人，东凤那边看赛亚开始搞事之后，竟然直接撤了。”
“赛亚为了莫帝安联赛是会拼命的，每年都会花高价挖一些A来，今天我可没注意到这群人，应该是有意分散了。”
叶之暧冷笑一声：“我让庞盘不用太掩饰动静，如果这样对方都听不到的话，恐怕不是真聋，是在装聋吧。”
琼斯：“那个黑匣子，岂不是.....”假的。
“我又不是要破解它的通讯设备，我只是有些东西存疑想验证一下而已。”
琼斯：“不过你怎么会猜到赛委会不会理赛亚的人啊？你知道你现在有个新外号了吗？”
“什么？”叶之暧喝了口水。
“硬核指挥官。”琼斯·亚历山大精致的脸上满是戏谑，“高年级生说你很硬核，他们很喜欢呢。”
叶之暧：“.....”倒也不必如此。
“对方先说指挥官毁坏红岩千年底蕴，赛委会要是因为这件事罚红岩的话，那不是坐实了吗？校长可能会让赛委会直接从他的地盘滚吧，本来这次来红岩比赛，校领导都很不愿意。”上口麻里道。
“不光是这件事。”叶之暧坐到窗边，看向漫天繁星，“第二舰队、第三舰队、联盟第一、第七边防军齐聚边境线，赛委会不想把事情弄大。”
“校长也是真的硬核，硬是让联盟两大军校在门口站了三个多小时，才派人去接。”琼斯一脸感叹，“听说去的是二年级首席，这位更狠，说红岩容不下两尊大佛，请他们自己找地方住。整个红岩星都是红岩的地盘，他们能去哪嘛.....
东凤的也不是什么善茬，直接在门口搭起了帐篷，然后那位首席让他们念了三遍红岩校训，才放他们进来的。”
叶之暧有点兴趣：“念的哪条？”
琼斯·亚历山大一脸玩味：“最有名的那句——一切阻挡人类前进的，都要毁灭。”
叶之暧点头表示认可：“很合适。”
琼斯·亚历山大：“.....你们帝国的人都这么嚣..不，这么虎吗？你们是没看到联盟人进校的表情，庆幸、悔恨、厌恶、愤怒各种都有，精彩的跟个调色盘似的，但一路上都十分安静、礼貌极了，赛亚跟之前相比，更是判若两人。”
他原来还觉着自己在星盟也算是个二世祖，打脸坑人什么的没少干。但他来红岩之前，家中长辈给过他一份名单，都是一些星际有名的家族，让他尽量以和为贵，像叶之暧这种上去就打脸的，他还是有点怵。
“敢怒不敢言吧。还不是因为他们惹不起指挥官，毕竟背后有谭家和叶之家。”上口麻里总结发言。
叶之暧没表态。
她这辈子着实投了个好胎。虽说本质上不是个爱惹事的人，但面对熊孩子，她一向信奉收拾就要收拾到位的理念。
一方面，以她的身份，确实没必要忍耐这些。另一方面，她如今的身份很复杂，既代表着谭家和那么点叶之家的脸面，又是海湾星的星主，她要是一副好欺负的模样，说不准明天就有人跑去仁和医院和海湾星撒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