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煜看向陈临,“舅舅,外公那边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系吴院长,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他转身欲走。
陈临追出去叫住他:“祁煜,来都来了,不进去跟老爷子说两句话?”
江祁煜停下脚步,神色收敛,轻轻舒了口气:“不了,别给他们添堵。”
陈临望着他孤寂的背影,轻叹一声。
当年的意外,谁都不想发生,更何况,当时,他只是一个孩子,他做错什么?
——
院长办公室
江祁煜推门而入,吴京海立刻调出时清的检查记录:“江总,这是时小姐的检查报告。”
江祁煜仔细浏览一遍,只是一些常规体检项目,并未明确显示怀孕。
“给她检查的医生在哪?”
吴京海立即拿起听筒,拨了通电话:“文医生,请你现在上来一趟。”
几分钟后,文医生走进办公室。
江祁煜抬眸问道:“文医生,检查过程中,你和时清说了什么?”
江总这么问,想必和时小姐关系匪浅,但是,这种女性私密之事,非当事人必然不适合听。
文医生看了眼吴京海,江祁煜冷冷扫过去,吴院长立刻识趣地退出办公室。
文医生这才如实回答:“我先询问她最后一次性行为的时间和例假日期,根据例假日期推算发现,时小姐的最后一次性行为恰好在排卵期,我提醒她,如果没做防护措施,有怀孕的可能。
时小姐听完后,脸色不太好……”
文医生离开后,江祁煜眉头紧蹙。
耳边回荡着那句“有怀孕的可能”,原来只是可能。
可仅仅只是一个可能,就已经让她这般失魂落魄。
清清,你究竟在想什么?
江祁煜走出电梯,休息室里已不见时清的身影。
他正要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时敬的声音:“祁煜?你怎么在这?”
江祁煜转身:“外公在这做手术,我过来看看。”
时敬揽过江祁煜的肩,“我陪清清送奶奶来做检查,顺便一起体检,查出不少毛病,特别是肝,看来以后酒局得改养生局。”
说完,又揶揄地添了句,“你要不也查查?”
江祁煜瞥他一眼:“我喝得少,身体比你好。”
的确,酒局上江祁煜通常只浅酌一两杯,极少喝醉。
时敬瞪他一眼,这人,爱惜身体就爱惜身体,说出来的话怎么这么欠?
时敬正要反驳,却见时清扶着老太太走出来,他松开手,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江祁煜走向老太太,目光却默默落在时清身上,她看起来情绪平稳了些。
他在老太太面前停下:“时奶奶,听阿敬说您来做检查,身体如何?”
老太太仔细端详了他一会儿,这才认出来:“是阿煜啊,多谢关心,我身体硬朗着呢,是清清和阿敬不放心,非要陪我来检查。”
说着,她欣慰地看向孙女,“清清,这是阿煜哥哥,快叫人。”
听到“阿煜哥哥”四个字,时清微微一怔。
记忆中,她似乎也曾这样称呼过一个人,但“阿煜”这个名字并不特别,重音也是有可能的,她也没多想。
江祁煜顺着老太太的目光看向时清。她对上他的视线,迅速移开目光,轻声喊道:“阿煜哥哥。”
江祁煜微微颔首:“清清。”
时敬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
他们的事,老太太并不知情,时清显然也没说,他既然答应时清,让她自己解决和江祁煜的关系,那他肯定得说到做到,不管了。
时敬轻咳一声打断:“奶奶,我们该走了。”
老太太对江祁煜客气道:“阿煜,我们先走了,改天得空,来家里坐坐。”
“好,时奶奶,得空定去看您。”
江祁煜的目光又一次飘向时清,她却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直至离开,她都没有再看他一眼。江祁煜眸色一沉,清清,连看都不敢看我了吗?
时敬走到江祁煜身旁,压低声音:“你和清清的事,我答应她不再插手,但我还是得说一句,如果你让她受到伤害,我绝不会放过你。
所以,你就别再缠着她,好聚好散,对大家都好。”
说完,时敬拍了拍江祁煜的肩,转身离开。
江祁煜眼眸微眯,眸中渐渐燃起怒意,双唇紧抿。
若时敬不是时清的哥哥,他的拳头一定早就落到他脸上。
好聚好散?呵,孩子都可能有了,如何能散?
“清清,”顾亭南的声音温和而直接,“过两天,海市有场公益基金会发展论坛,届时,不少业内人士都会到场,如果你打算在基金会领域发展,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顿了一下,他继续,“捐赠清单也拟好了,你如果过来,正好可以当面拿给你。”
时清沉吟片刻,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机会,但也会打乱她的行程安排,“论坛的资料,麻烦发给我一份,时间上,我可能需要协调一下,明天之前回复你。”
顾亭南听出了她的犹豫,但并未强求,依旧温和道:“好,资料马上发给你,位置我也先帮你留着,确定后知会我一声。”
“谢谢。”
手机弹出一条消息,是顾亭南发来的资料。
时清顺手转发给何笙,“阿笙,你评估一下这个论坛,看看有没有必要参加。”
放下手机,时清将目光投向窗外。
她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调查苏然的事,但至今还没有什么进展……
时敬透过后视镜瞥了她一眼:“清清,什么论坛?”
老太太听出些眉目,投来好奇的目光。
慈善事业不是什么坏事,时清便如实说道:“我在帮朋友打理一个慈善基金会,项目上和顾亭南有合作,他说过两天有个论坛,问我要不要参加。”
一听到顾亭南的名字,时敬眼眸微眯:“你和他很熟?”
“哥你别多想,”时清连忙解释,“我对他没有别的想法,我们只是项目上的合作伙伴。”
时敬脱口而出:“那顾亭南呢?他对你怎么想?”
时清顿时语塞。顾亭南对她的心思,她多少能感觉到,但对方既然没有挑明,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尽量避开私下的接触。
老太太也听出了端倪,看向时敬,期待地问:“阿敬,那个顾亭南,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