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小舒。”
饭桌上。
林舒往嘴里递了一个小笼包，乖乖点头，“在。”
“你妈早上给我打电话了。”
林舒咀嚼的动作瞬间就停了下来，然后缓缓抬头，看向许恣意。
许恣意瞧着林舒脸上的表情有些变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不该说接下来的话了。
宁婉给她打电话，叫她问问阿书，林舒有没有地方去。
还希望她能帮忙劝劝林舒，让林舒别太恨她们。
宁婉说把房子的给了林舒一笔钱，可是林舒又把钱给还回来了。
宁婉说，她很自责，没能尽到母亲的责任。
总之宁婉说了很多，听到最后许恣意都有一些疲劳了。
说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对不起永远只是一句对不起而已，但不能弥补什么。
林舒的心里已经完全没她们了……
但是没办法，宁婉一直恳求自己，希望自己能安慰安慰林舒，还让林舒今天和她见一面。
许恣意觉得此时此刻，她有点难开口。
“小舒，你想不想见你妈妈？”
“不想。”
林舒几乎没犹豫，直接就拒绝掉了。
许恣意愣了一下，没想到林舒会拒绝的这么果断。
以至于，她又一次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过了好一会儿，林舒都放下筷子了，许恣意才又说：“小舒，她想见见你。”
“你都走了半年了，这会儿她应该也想你了。”
林舒抬眸，问许恣意，“你信她想我了吗？”
她在沈城这几年，她怎么不回来看自己？
现在她走了，她不需要她们了，她们说什么想她了？
假不假！
假死了！
“那你不见？”
“不见。”
凭什么宁婉说要见自己，自己就得去赴约。
又不是她踩在门庭下，说再也不见自己的时候了。
坏的事儿她做尽了，现在又来装好人，真恶心。
“那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
林舒不想见，那就不见。
她不想改变林舒对宁婉的想法。
毕竟她也是做母亲的，宁婉这么多年的做法，的确让人无法理解。
现在若是说什么我爱我的女儿，我都是为了她，那可真是……
天上要是真的能掉馅饼了，许恣意就勉强信一下。
“晚点你们俩出去走走吧，昨夜下了一晚上的雪，今天是阴天，我觉得风景无限好。”
沈遇书点点头，他知道。
林舒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再看许恣意，“吃好了，我收拾碗筷！”
说着，不等许恣意拒绝，就已经将桌子上的碗筷都叠在一起，然后往厨房去拿。
她不能白白住在阿书家里什么都不做，那有点太不讨喜了。
“我刷碗！”
林舒将许恣意挤开。
许恣意：“你这丫头！”
“我帮你做点嘛，这样也可以明目张胆的蹭吃蹭喝蹭睡了。”
许恣意被逗笑了。
……
四点多无趣。
林舒就和沈遇书出去玩了。
隔壁一条街新开了一家火锅店。
林舒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指了指，“明天叫叶子她们来，我们吃火锅。”
“你是不是现在就想吃？”
沈遇书无情拆穿。
林舒瞪了他一眼，“我才没有！”
“你有。”
切！
林舒不说话，双手背在身后走在前面。
脚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有些悦耳。
前面便是一个小广场，虽然天气冷，但并不妨碍阿姨们出来跳广场、叔叔们出来打牌、爷爷们出来下象棋。
“林舒！”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久违的声音。
林舒有些恍惚，左右看了一圈，都没找到那抹身影。
可能是她出幻觉了。
“林舒……”
那声音又出现了。
林舒皱眉，刚要转身。
身边便有人勾住了自己的手。
林舒低下头，一眼就看到了洛一那个小奶包。
“姐姐。”
“吃饼干。”
小家伙递过来一块饼干，天气冷的原因，小脸通红，可一双眼睛却如水晶般，特别好看。
林舒连忙蹲了下来，揉了揉那小家伙的头发，“洛一。”
小家伙点点头，又指向一边。
宁婉小跑过来，还喘着粗气。
林舒一阵无语，她不想见的人，偏偏还就在此时此刻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林舒斜睨着沈遇书，好似在问，怎么办？
沈遇书摊开双手，他怎么知道怎么办？
林舒无言。
人果然是个奇怪的东西。
莫名的对你不好，又莫名的对你好。
“小舒。”
“回来了。”
林舒点点头，态度还算不错。
能做到平静，这是林舒最好的状态了。
“我听恣意说，你住她们家了。”
“这多打扰。”
林舒抬头，看向宁婉，宁婉立刻闭上了嘴。
“不是你拜托人家照顾我么？这么多年我不都是在人家混吃混喝么？你现在说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拜托人家照顾我的时候有想过不好意思吗？”
林舒的嘴就像嘴炮一样，不停的怼过去。
也是在诉说这么多年的不满。
“你和林昌水到底要干什么啊？”
“能不能放过我，你们给我的爱太沉重了，我没办法接受的。”
“你不是有儿子了么？管好你儿子吧。”
林舒将洛一往宁婉身边推去。
洛一赶紧抬头，望着林舒，委屈巴巴的，一下子眼睛就红了。
姐姐好凶。
林舒的心里立刻产生了惭愧的心理，甚至想跟着那小奶包子一起哭。
宁婉抱起了洛一，比起林舒，她更惭愧。
“我没别的意思……”
林舒嗯了一声，很快回应，“我也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没事儿的话我就走了。”
林舒拉过沈遇书。
不想跟宁婉再继续纠缠。
她怕，怕自己的心因为人家的两句话就给捂化了。
也怕自己的心被捂化后，又很快被抛弃，变得冰冷。
沈遇书跟上林舒，刚走了两步。
身后便传来了那小包子委屈的声音，“饼干……”
“饼干。”
那小包子跑过来，直奔着林舒，拉着林舒的手心，递了一块饼干来。
林舒望着他，满是惭愧。
然后翻了一下口袋，递过去一块糖。
就像第一次见面那样，他给她一块饼干，她给他一块糖。
好奇怪。
明明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可这小包子，却格外的喜欢林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