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灼回眸，看到了易明。
对方神色有些憔悴，不见半分往日的意气风发。
他看她的目光无比悲伤。
“我们怎么会这样？”
他们已经相约白首了，最后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正邪不两立，他们隔着血海深仇。
两人的位置，像是隔着天堑。
他一眼望去，只看到满目的无望。
天灼不是卫灼，她神色无波。
“你有事？”
她的神情很淡，这越发使易明心如刀割。
他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只留下一声哀伤惆怅的叹息。
天灼不想墨迹，转身就走。
“等等！”
易明连忙叫住她。
天灼没有回头，声音平淡，“有事说事儿。”
易明哑着声音开口，“阿灼，放下屠刀，回头是岸，我会护你的。”
天灼笑了，“你不觉得这话可笑吗？”
他的意思不就是让她归顺正派么？
不用想都是不可能的。
卫灼如果归顺了正派，她手上有多少正派的血？
她会有什么好下场吗？
再者，有什么正派魔教的？
不就是修炼功法的区别么？
有的人就是天生没有练正派武功的天赋，所以不得不另辟蹊径，若是功力涨得过快了，就会被打上一个邪魔歪道的标签。
而且也并非所有魔教之人修炼的功法都是损人利己的。
他们自诩正人君子，背地里未必没有污垢。
只是都惯会往邪魔外道上泼脏水罢了。
正派君子们，真的那么宽宏大量不会记仇吗？
易明天真得可笑。
他攥紧了拳头，似乎知道她的意思，哑着声音接着重复。
“相信我，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天灼淡淡地看着他，“你拿什么保护别人？拿你一肚子的长篇大论，还是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
易明手关节攥得嘎吱响，有些黯然，“邪魔歪道，不会有好结果的，师门就要来围剿你了，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保护你的。”
天灼没有理会他，直接转身离开了。
易明看着她的背影，在原地怔了良久，最后一拳打在了树干上。
些许鲜血从手背上渗出来。
他咬牙垂眸，手撑在树干上，脸上尽是颓废和无力。
“对不起……”
他的声音哀伤又沉闷。
过了一会儿，他直起身，背好剑。
他们终究还是站在了对立面。
正如他所说的，青阳派很快就攻打过来了。
易明终究还是站在了青阳派的讨伐队伍中。
天灼没什么感觉，打就打呗。
打架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情？
她不是第一次看着正邪两道撕逼了，撕来撕去都是这个样子，没什么意思，还损坏建筑。
于是她把青阳派的领头的揍趴下了。
然后战局已定，青阳派高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跑得比兔子还快。
天灼没有制止，任由阎魔教弟子追上去了。
她无奈地回去，一个弟子突然小心翼翼地拦住了她，开口道：“教主，我们、我们没有银子修房子了。”
“嗯？”
天灼看了一眼被打坏的房屋。
偌大一个魔教，竟然这么穷？
连修房子的钱都没有？
弟子解释道：“最、最近来我们教的流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