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濯一时间噎住了。
他就是“睹物思仇”！
他这样想着。
“记仇？”
天灼忍俊不禁，“你记仇方式挺特别的……”
陆濯语气很冲，“你管我！”
天灼笑了笑，在他耳畔开口，语气平缓，月色撩人，“你知道男生带着女生的皮筋，是什么意思么？”
陆濯感觉到她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耳垂上。
耳垂微痒，渐渐发烫。
他愣了一下，仍旧语气恶劣道：“爷管他什么意思，反正我就是记仇，我迟早会把面子找回来，你别嚣张，给爷等着！”
天灼好笑地揉了揉他的发顶。
“可爱又暴躁的小狼崽子。”
陆濯愣了一下，然后瞪着她，“你眼瞎吧，爷一点都不可爱！”
爷明明那么霸气！
天灼只是笑，不置可否，而后继续之前的话题，“你真的不知道戴皮筋是什么意思么？”
陆濯别开脸，“别卖关子，我不知道！”
他微垂着头，脸上落下的阴影掩住了情绪。
让人也看不出，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天灼笑了笑，“是么？”
她的声音微微拉长，听着有些意味不明的味道。
陆濯又挣扎了一下，“爷才不管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意思，反正爷就是记仇，你别误会！”
天灼笑了一声，“哦？你觉得我误会了什么？”
陆濯察觉到她语气中的调笑，脸上更烫了，心中又生出躁意。
他撇嘴，“爷怎么知道！”
天灼眸中含笑，无所谓道：“那好吧，我现在就告诉你，戴皮筋是什么意思。”
陆濯莫名的心中一慌。
他又挣扎了，突然不想听她说。
可是他注定挣扎不开，只得听她在耳边开口。
这一刻，他恨不得自己双耳失聪。
她道：“是名草有主的意思。”
名草有主……
她的语气很平静，又带着若有若无的暧昧与调笑。
比月光柔和，比夜色撩人。
陆濯的大脑刹那空白。
宁静洁白的月光落在地面上，路灯是老旧的暖黄色，它将路灯下的影子烙在了地面上。
两人的倒影融合在了一起。
陆濯说不出话来。
天灼也没有再开口，只是含笑静静地看着他。
天上月在薄薄的云间时隐时现。
漫天繁星璀璨。
时间似乎过去许久，又似乎没过多久。
大抵是晚风微凉，终于吹散了笼罩在陆濯身上的躁意。
陆濯稍微恢复了一些理智。
他垂眸开口，微微咬了唇，“我不知道有这个意思，你别误会。”
“这样么？”
天灼忽而松开他的手。
陆濯终于重获自由，他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手腕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有些无所适从。
他的手微缩，掩藏在衣袖中的手微微攥紧。
她仍然站在他面前。
没有离开，也没有开口。
陆濯有点想逃，但是他又不敢动，过了一会儿，终于听到她再度开口，“你的意思，是我误会了？”
她的语气依旧是一贯的平静。
似乎什么情绪都没有。
似乎又被染上了几分夜色的落寞。
陆濯顿了一下，低垂着头，睫毛轻颤，错过了她眼中一闪而逝的笑意。
他忽而不敢抬头对视她的眼。
只觉得会看到什么让自己难受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