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饭时间,有些队伍坐在原地啃着干巴巴的干粮,有的队伍,已经就地挖坑埋灶,做起了饭。
白天有大太阳顶着,热的人汗流浃背。
这会太阳落了,外加这里植被丰富,有些返潮,湿漉漉的凉。
何仙姑一个眼神甩过去,贺玉书和紫飞飞当时明白了她的意图。
毕竟一起生活了好一阵子,两人多少了解她的德行。
贺玉书在第二层和何仙姑打架那次,何仙姑用扬沙子的方法赢了。
他嘴上服了,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憋屈。
可来到金迷国后,何仙姑一次次展现出强悍的实力,每一次都震碎了他的三观。
所以他现在对何仙姑,是打心眼儿里佩服,说白就是小舔狗。
对何仙姑的差遣,他满面春风的接受了,利落的跑去生火。
相比贺玉书的心甘情愿,紫飞飞有点头疼。
她们离开的时候,陈眠小姐给了她们好多好多钱。
可何仙姑这个抠门,又要吃好的,又舍不得花钱。
抓到猛禽,就惦记卖掉。
最后逼的紫飞飞,不得不开始抓鸟。
鸟的脑容量小,体型也小,很难修出灵丹,因此兽的等级低,吃起来不心疼,这是何仙姑的原话。
最开始,紫飞飞抓起来还比较费劲,毕竟人家是长翅膀的东西。
可到后来,他抓鸟也抓成了熟练工种。
首先,选一片不大不小的树林。
然后,祭出《塔主守则》,等它变身。
四周的鸟听到梵音,身体麻痹,就自己从树上掉下来了。
紫飞飞只要跨个篮子去拾就行。
还好老塔主死的早,要是知道,他这么使用《塔主守则》,得把他屁股踢开花。
他们这边生起火,搭上鸟,刚烤出香味,那边人扎堆的地方,就起了争执。
争执声越来越大,以至于附近的人全都去凑热闹了。
何仙姑五感灵敏,即便坐在自家火堆旁,仍然清楚的听到争吵声。
争吵的主体,是两个人数众多,队伍的队长。
这两个队长,是去年入峡谷的幸存者,因此,今年以“过来人”的身份,带队入谷。
而他俩吵架的原因是:仗着人数多,异想天开,想决定入谷方式。
其中一个队长主张,人数多的先进,可以占到先机。
有前例,先进的队伍,就算没摸到鬼军的边,可捕了几头厉害的灵兽,还采集到了灵果。
灵果这东西,天生地养,不需炼化,也不分资质,只要吞服,就能提升实力。
另一个人则主张,让人数少的小分队先进。
峡谷里危机重重,得靠他们牺牲踩雷。
两人各执一词,吵的不可开交,以至于两边人马,动了兵器。
本来这种事,大可以私下讨论,没必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可他们仗着自己人数多,根本没把周围的小队伍,放在眼里。
就算当你面说,你也不敢放屁!
越来越多的人,发出不满的声音。
就连何仙姑都皱起了眉,老娘想啥时候进去,就啥时候进去,你算个飞机啊,还想替我决定。
虽然这么想着,可本着,鸟烤熟,吃完之前,不惹事的原理。
三人蹲在一旁,静静看着他们装哔。
因为那边的争吵,在场的小队伍,立刻意识到,人数少就要被拿捏。
他们火速集合、兼并。
不一会儿的功夫,场上再没有五六个人的团队,最少都是二十几号人。
紫飞飞拉着他那张冰块脸,问:“咱组团不?”
何仙姑摇头,“咱三够了,他生火,你抓鸟,我吃,分工很完美。”
紫飞飞:“……”他在自己的层级上,也是前呼后拥的主。
没想到,沦落在她手里,竟干起了抓鸟的勾当。
他看了看何仙姑,又看了看无脑小舔狗贺玉书,欲哭无泪。
争吵和组团事件,慢慢平息下来,何仙姑三人边闲聊,边吃肉。
紫飞飞每次抓鸟,梵音传的范围广,所以一次能捉不少。
他仨吃不完的,就留作下顿口粮。
可今天,因为刚才的吵架,场上再没有小团队了,他们这仨人,就格外扎眼。
生火做饭那些队伍,有热乎东西吃,也就罢了。
一些啃干粮的团队,见他们仨手边,还有多出来的猎物,当时就起了心思。
谁叫刚才,他们不赶紧找个队伍靠上?这会挨欺负,也是活该!
这时候,有个高壮男人,朝何仙姑她们这边走来了。
他用高高在上的语气说道:“哎!你们几个,把篮子里那几只鸟,烤了,拿来孝敬爷。”
何仙姑三人,理都没理他。
周边的目光投向这边,高壮男人脸上挂不住,声音又添加了几分恶狠狠,“和你们说话呢,装什么聋!
我让你们把那几只鸟,孝敬爷!要是不听话……”他把手捏的咔咔作响,然后继续放狠话,“我让你们没命进峡谷!”
何仙姑瞟了眼贺玉书,这个哥哥,到了你发挥的时候。
贺玉书收到信号,把手上吃了一半的肉,递给紫飞飞,一双油手在身上抹了抹。
紫飞飞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这贺玉书明明长了一张小白脸的脸,本该干干净净的。
可他偏就是个不拘小节的人,衣服上噌的不是油就是灰,一点形象都没有。
见贺玉书站了起来,战火一点就着,周围看热闹的目光更热切了。
只是没想到,这男人撸起袖子,掐着腰,张嘴就是:“%¥%……¥%¥#%”冒了一连串问候高壮男人,祖宗十八代的话。
何仙姑:“……”
对,是她,就是她,把曾经一言不合就抡拳头,浑身充满暴利因子的小白脸,给变成这样的——能吵吵的时候,尽量别动手。
高壮男人一双眼似要喷出火,就在大家以为,要打了,要打了,终于要打了的时候。
他一张嘴就是,“*……&*&%&……%…”
贺玉书:“&……%&%¥%……&*(())——”
一串乌鸦牵着一大堆省略号,从凝固的空气前飘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