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陆庭笙一番折腾,陆霆轩仍是未醒,却深深蹙起了眉,无意识的咳嗽起来,面色因此更红了,病态很明显。
“……”倾凰都无语了,想生气,却好气又好笑——
这什么人嘛!
上次,因为民政局断电断网的事,陆庭笙是被哥哥狠狠掐了脖子,现在算是还回来了?
倾凰柳眉微竖:“欺负一个病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们单挑啊!”
陆庭笙摇了摇一根手指,慢条斯理道:
“现在不欺负他,以后都没有机会了。做人呢,一定要抓住机遇!”
他愣了一下,就乖乖坐一边去了。
而倾凰一时难以平复心情,便叫佣人给陆霆轩喂水。
她自己抿着唇默默等着医生过来。
陆庭笙没话找话:“哥哥生病了,你是不是就要偏向他了?我不服,这是苦肉计!”
倾凰微微翻了个白眼,心累,不知该和一个奇葩说些啥。
“嘤嘤嘤~我也受伤了,心好痛,破了一个大窟窿,要死了……”他捂着心口呜呜呜着,躺倒在床。
“起开!想把你哥压死吗?”倾凰过来拉他,“这么大了还是一个熊孩子,你家长怎么过来的?”
正闹腾着,家庭医生提着急救箱匆匆赶来。
陆庭笙坐起身,让出位置,缄口不言了。
医生拿出体温计、听诊仪,先做了最粗略的检查。
又拿医用手电筒,照了一下陆霆轩的瞳孔。
“请各位安心,陆先生应该是重度感冒,建议输液吧,病症能减轻一点。”
倾凰放下心来。
最近这段时间,天气的确变化不定,气温反复,很容易感冒。
陆庭笙微微皱起眉头,揉了下鼻子,看着医生拿出医疗器械,给哥哥扎针。
他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发出轻轻的“咝——”声。
倾凰瞥了他一眼,这个熊孩子,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医生动作娴熟的给陆霆轩扎好了针,将输液袋挂在床头上,一边叮嘱了几句。
陆庭笙望了望塑料针管,脸色有点白,咬着唇,纠结了好一会儿。
倾凰悄然观察着他,看他似乎在盘算着什么,她打定主意在这里陪护。
“那个……我也要,输液……”陆庭笙苦着脸说出这句话,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家庭医生沉吟了一下,微笑起来:
“是二少吧,您回来了,刚才没来得及打招呼,还请原谅……
至于同时用药,在双胞胎中也普遍存在,如果您坚持的话……”
陆庭笙点了下头,慢吞吞的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青筋,大义凛然的闭上眼:“来吧!”
可是他明明眉头紧拧、满脸畏惧和不情愿,倾凰看得好笑,又感觉他实在有点萌。
她不懂他为什么不愿意却还要输液,更不懂他为啥很怕打针。
她要不要,夸一句兄弟情深呢?
“啊!嗷!轻点好不好!”
陆庭笙一只手捂着眼,偷偷从指缝里,想看又不敢看,嘴里大呼小叫着。
“……”医生一脸无奈,“我在给您消毒而已……”
“轻点,一定要轻啊!求你了!”
陆庭笙咬起了唇,那严肃紧张的表情,像是要受十大酷刑一样。
医生没有理会,动作熟练而精准,捏起针头飞快的刺了进去,然后贴上医用胶布,一气呵成。
“啊~~~!”被刺到的一瞬间,陆庭笙缩了一下,把手指塞进了嘴里咬着,委屈巴拉的,“男人都是骗子!”
医生:“……”
“?”倾凰看了会儿,本来以为他又在搞怪,却发现他真的脸色发白。
而且全程都没有看她一眼,注意力全在针头上面,似乎非常恐惧……
“不要揉,不要动,很快就不疼了。”家庭医生像哄小孩一样说着。
陆庭笙点头,转眸愤恨的看了陆霆轩一眼,脸上泛起几分气恼。
他昨晚似乎没怎么睡,黑眼圈挺明显,眼里还有些血丝。
这会儿像是困了,闷闷的问医生:“我可以不可以躺下去睡觉?”
“可以。”医生帮他把输液管整理好,扶他躺了下去。
之后,屋里便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医生看了一下,对倾凰说:
“药物不够,抱歉,我要回去拿一下。
请看好他们,这些药输完了,就把针头拔下来。”
倾凰点头,这还是很简单的。
医生出去,带上了门,屋里就只剩她和他们两兄弟了。
陆霆轩刚才体温是39度,始终闭着眼,睡得很沉。
陆庭笙躺在哥哥旁边,睁开了眼,委屈的一眨一眨的,盯着倾凰看。
他闷闷的开口:“我好亏啊!亏大了!”
倾凰抿了抿唇,声音低柔:“怎么了?”
“就是很亏,他有好事就不分我,他不舒服我却跟着倒霉,还抢我媳妇儿……哇哇大哭!”
“真的很惨了……所以,你那么怕打针,为什么要输液呢?”
她现在确信,兄弟感情的表现形式,真的是多种多样。
陆庭笙叹了口气:“我感觉有点头晕,应该是被他传染了……
哼,不是他小爷才不会生病呢,也不用打针!”
“哦~”倾凰没有戳穿什么,还是疑惑,“你为什么怕打针?”
是有什么黑历史吗?
陆庭笙:“就怕,不行吗?谁规定我不能怕打针了?”
“我想知道原因。”倾凰笑了,感觉他有时候真的挺有意思。
他犹疑着,微微嘟起嘴,羞涩、神秘的开口:
“不要告诉别人哦……我只和你讲——”
“我小的时候,大概两三岁吧……我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反正我们兄弟两个,丢了。”
“什么叫‘丢了’?”
陆庭笙挠头:“好像是……当时家里一个佣人,把我们带走了,可能打算卖掉,或者受人指使。”
“我和哥哥失散了,不知道他怎么样,反正我碰到可丑一女的,天天拿针扎我屁一股……比容嬷嬷还可怕吖!”
说着他的手伸进被窝里,似乎在安抚自己曾经满是针眼的小屁屁……
英俊的男人微微噘着嘴,模样委屈;偏生眉眼精致,不经意间便是天成的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