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对，他就是一个魔鬼，慢慢走向地狱最深处，也不愿回头。
丹维尔忍不住勾起邪肆的冷笑，艳丽唇角，弧度优美极了，眸子却是冰冷——
真想把她给予的那些痛苦和绝望，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可是。
他的身体，仿佛回忆起了女孩子那暖热的体温，泛起一种温暖的错觉。
很美好的感觉。
他不懂。
为什么不能一直拥有呢？
……
第二天早上。
倾凰醒来的时候，便看到床边坐着个人。
血红的贵族披风，越发衬得他身形纤瘦秀挺，雕像般静美。
敏锐的觉察到她的目光，丹维尔转眸看来。
声音透着清晨的微寒，听不出情绪：
“既然你不记得了，今天，参观一下我们的城堡。”
倾凰点点头，心下却犯疑，不知这厮想玩什么把戏。
她也完全不懂，一个性格别扭的吸血鬼，会想什么。
丹维尔今天很安静。
她用早餐，他修长双腿交叠，坐在一旁，轻轻翻看一本羊皮卷，举止优雅如王室。
餐毕，两人坐了一会，便出发了。
门口竟停了一辆小小的敞篷马车。
倾凰坐进去，丹维尔亲自驾车。
她第一次迈出房间，自然好奇，怀里抱着慵懒的猫儿，四下打量着。
丹维尔一抖缰绳，马车缓缓行驶。
倾凰看完四周，下意识往天上看去，天光明亮，却并不刺眼。
城堡中连绵起伏的建筑群上方，分明笼罩着一层淡薄白雾，将阳光削弱了很多。
马车行进的方向，却是朝着太阳。
丹维尔微眯起眼，露出了一丝享受的神色。
倾凰好奇：“那是结界吗？”
少年转过眸，幽幽看着她：
“是遮挡阳光的结界。可即便如此，低等吸血鬼仍然不敢外出太长时间。”
不过古堡里多得是阴森黑暗的地方，倾凰想。
马车缓缓前行着，倾凰好奇张望着陌生的景物。
没多久，天空中有两个庞然的物体，慢慢滑翔着，通体泛出冰冷的光。
它们白中带红，像两颗巨大的眼珠子，仿佛在俯视着大地。
这是……监视器？倾凰如此想到。
应该是了，吸血鬼至少有人类、狼人这两种天敌，自然要做好防护。
丹维尔漫不经心的挥鞭驾马，有意带她去某些地方看看。
一路上，都在留意着她哪怕最细微的表情。
她像一个从未来过这里的正常人类，充满好奇，又带着一丝丝的畏惧戒备。
马车停在了一座老旧的钟塔前面。
钟塔的顶端，巨大的白色钟面上，有着两根大指针。
如今这钟已经停止运转，布满灰尘、落叶和蛛网。
丹维尔抬头，凝望着塔尖。
倾凰静静等他开口。
他看了片刻，回过头来问她：
“记得么，你八岁的时候，从上面掉下来……”
倾凰摇头。
她感觉自己只需要保持一脸懵逼就行了。
丹维尔并不意外，自顾自回忆道：
“我没有抓牢你，看你掉下去，情急之下竟然展开了蝠翼……”
他抿了抿唇，没再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