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
倾凰面色微微一变：“皇上当真中毒了？”
景明帝面如冷霜，懒得理会她。
柳太医正一脸惊疑，忍不住问：“皇后如何得知陛下中了毒？”
倾凰不答，只问：“皇上所中何毒？”
景明帝冷笑：“这不是该问你？”
倾凰不明所以，满脸疑惑：“我怎么知道？”
景明帝目露冷意，眼神没有丝毫温度，淡淡道：
“柳太医，你来说说这毒。”
柳太医道：“是。此乃慢性毒，陛下中毒已有近一年。中毒之人，性情会逐渐变得暴躁。
皇上应该经常服下微量毒药，长年累月，便中了毒。”
想了想，柳太医又夸赞道：
“所幸皇上心性坚定，远超常人，能控制脾性。受此毒的影响要小得多。”
倾凰抿了抿唇，拧眉思索，是何人能下毒。
皇上的饮食，必然有人查验才对。
景明帝垂了眼，懒懒问：
“太医辛苦了。此毒既不致命，现在去研究解毒之法也不迟。退下吧。”
柳太医还有一肚子话想说，但皇上显然心情不好，他只有匆匆退下。
书房密室里。
只剩景明帝和倾凰。
她静静凝望着他，等待他开口说事。
他现在厌恶她到了骨子里，没有事，断然不会与她独处。
静默良久，一片死寂。
景明帝终于开口，目光灼灼的看过来：“你如何知道朕中毒？还在太医之前？”
倾凰：“臣妾摸到了皇上的手腕，把脉而知。”
景明帝轻轻嗤笑一声：“朕竟不知，皇后的医术，什么时候比柳太医还高明。”
柳太医已经年过花甲，一生钻研医术。
沈皇后年方十六，除非医术奇才，否则如何能与太医相比。
倾凰抿着唇，一时难以解释。
她倒是想说她是神界下凡来的小仙女呀，已经活了很久很久，区区医术算什么……
她敢说，他能信？
还不如不说。
“让朕来告诉你，你为什么知道这么清楚！”景明帝长眸冷睨着她，声音忽然高昂。
他望着她冷笑：“因为就是你下的毒！所以你比谁都清楚！
你眼睁睁看着朕中毒，失宠之后却又假意提醒，你以为朕是傻子？这样就会信任你？”
倾凰震惊已极，睁大双眼：“不，我没有……”
景明帝目光如刀：“朕现在才知道，沈玉蓉，你是一个蛇蝎毒妇！”
他起身朝她走来，挟裹着沛然无匹的压迫感，步步逼近：
“你是想让朕死，还是想让朕心甘情愿把皇位让给你的姘头？
现在只有我们二人，朕站在这里让你杀，你敢么？”
倾凰尚有些发怔，脑海中无数记忆碎片在翻腾。
她终于在沈玉蓉的记忆中找到答案——
那是今年正月初一，沈皇后送了景明帝两盒“云山雪芽”，说是难得的好茶，颇为滋补。
那茶味道很好，里面，却下了慢性毒。
景明帝哪怕每天喝一次，日积月累下来……
景明帝负手立在她面前，低头看她。
这些天来，被她一次又一次伤过，已经习惯，已经不再抱任何期望，他现在反倒无比平静。
“沈玉蓉，你还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