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要……
俞汤浅色的眸子躲闪了一瞬。
不……
这座道观已经破成这样了，如果再在里面做那种事……
嵇渊。
嵇渊这样清高的人，应该不屑于同一只卑贱的妖……
俞汤故作镇定，试图诱引嵇渊发怒杀了自己，于是故意挪了下身子，在嵇渊耳边柔声道：“道长抓错了，这才是小奴的尾巴。”
嵇渊的脸原本就覆着一层薄薄的红，深色眼眸难得盖上了一层隐忍水汽。
这狐妖真是好大的胆子。
竟然敢在他眼前杀人，如今被擒住，还这样不知廉耻！
嵇渊下意识地就要杀了这个胆大包天的妖精，却在倾身抽剑的时候，感受到手下的狐妖停止了颤抖。
嵇渊锁眉。
他好像，不怕他抽剑杀他？
难道是怕……
嵇渊摸剑的手收回，眼底露出探究的神色。
忽地，嵇渊想到什么，重新攥住狐妖的尾巴，身子朝前一压。
果然，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狐妖又开始颤抖了！
可偏偏，俞汤不想让嵇渊看出来，还在嘴硬说着些谄媚的话。
俞汤脖颈仰着，唇角却是勾着的，当真像是一条骄傲的小狐狸，在嵇渊耳边吐气如兰：“刚刚在床上道长不要我，非要来这荒郊野岭扒人衣服，难道是道长偏爱这种隐晦的刺激？”
嵇渊轻轻眯眼。
俞汤还未察觉危险，眼里噙着挑拨的笑：“我懂，道长每日端的一身浩然正气，到了夜里就该找找这种刺激，不然多憋得慌。”
“道长，说实话，你喜欢我吧？不然干嘛抱着我跑出来这么远，还把衣服解给我穿？”
嵇渊盯着俞汤虽然强势但还是露出了怯意的眸子，默了片刻，故意答道：“对，喜欢。”
俞汤：“？”
俞汤开始慌了，声音微微颤抖：“你……”
嵇渊：“不是玩笑。”
俞汤怔了一下，随即拼命挣脱嵇渊想要逃走，没成想一头撞上了嵇渊刚刚设下的结界。
俞汤摔在地上，表情痛苦，鲜血顺着唇角流出。
不。
至少别在这里……
嵇渊冷笑了声，一步一步过来，将被结界击成重伤的俞汤拎起，扔在了门侧的枯草垛上。
俞汤挣扎着想要站起，被一只大手摁下，无法动弹。
紧接着，眼前景物迅速翻转，俞汤被人翻过来，后背狠狠砸在地上，真的被嵇渊握住了尾巴！
俞汤瞳孔收缩，身子狠狠颤抖一下，手臂抬起想要逃脱。
可嵇渊死死将他禁锢着。
俞汤手抓着干枯的草垛，瞠目看着嵇渊解衣的动作，因为慌乱而大声道：“嵇渊！你可还要你的名声！”
嵇渊：“这里无人。”
俞汤抬手，指着不远处虽然破碎不堪，但也曾是被供奉起的神像：“神明可在天上看着！”
嵇渊手一顿，随即握的更紧，冷冷笑了声：“你也配？”
俞汤被嵇渊淡然的一问激的一怔，眸光涣散了些，头轻轻偏过来，看向破碎的神像。
望了许久，泪从俞汤眼角滑落，眼睛闭了起来。
他现在是妖……
是遭万人唾弃，人人得而诛之的狐妖。
嵇渊看他落泪，没看出端倪，只当小狐妖是受伤虚弱。
嵇渊知道，在这个世上，凡是生灵，都有畏惧之事。
眼前这小狐妖祸世杀人，理应受罚，但他不怕死，杀了他毫无惩治之效，相反还遂了他的意。
嵇渊目光向下，看向自己手里的事物。
只是握一下就抖的这般厉害吗？
明明就是个下贱的狐妖，却怕和人亲近，真是可笑。
此时的俞汤唇角还沾着血，呼吸很乱，脚腕让人握在了手里，身躯纤细，却透着一股韧劲儿。
既然不怕死。
那只好。
换一种方式来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