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好，我走！我让纪言过来照顾你！”
纪燃检查了火炉，将枕头垫好，然后后退着走出房间，关上屋门。
俞汤望着帐顶，对于纪燃是主神这个事实深感痛心。
不过此刻的系统223倒不是太担心它的主人。
毕竟俞汤此时的身体数值也显示在电子屏幕上。
俞汤攥着心口表示痛心，但屏幕上对俞汤此时心情的评级是：S级愉悦。
这是一种高级的快感。
一般发生在征服欲，或是某种压抑了很久的执念得到满足的时候。
主人嘴上说着痛心，其实早已胸有成竹。
纪言就在这时进来了。
纪言可没什么评级系统，看到俞汤手攥着胸口衣服，吓得赶忙跑过来：“将军，哪里难受！我去叫大夫过来！”
俞汤看到纪言，摇了摇头，手松开胸口：“没事。”
纪言攥着拳头，气的人都在抖：“是不是纪燃又气将军了，我去杀了他，大不了和他同归于尽！”
俞汤神色陡然变了，有些失声：“不要。”
纪行射一箭就摔下马暴毙了。
难道要纪言再去送死？
纪言当然不知道其中原委，心里委屈，垂下头：“我听将军的。”
俞汤轻叹了声，“过来。”
纪言忙过来，跪在了床前。
他不会像纪燃一样帮俞汤调整下火炉，亦或是说几句好听话，跪着的时候抿着唇，略显无措。
俞汤对他道：“纪燃已经不是以前的纪燃了，你……你还是别去招惹他。行儿走了，我不想你再出任何闪失……”
纪言听着俞汤的话，心里的委屈稍稍缓解了些。
“将军，我都知道，您睡一会儿吧。”
俞汤点点头，闭上了眼。
此时的纪燃也站在门外，立在一片沉沉月色之中。
他等到俞汤睡了，才慢慢离开侯府，牵上马回自己的住处。
——纪燃已经不是以前的纪燃了。
纪燃握着缰绳，慢慢行走在黑夜之中，脑海中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回不到从前了……
年少的纪燃每天都想着能快点长大，快点丰满羽翼，用肮脏的手段收了这肮脏的天下，然后将俞汤劫到自己身边来占着。
可到了现在。
纪燃又无比希望可以回到从前，被老太傅不疼不痒地打打手板，装着不会喝酒逗俞汤开心……
如果再重来一次，他一定好好站在俞汤身后，一步也不去越那道界限。
纪燃走着，一点窸窣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纪燃心中警觉，但依旧是按着原来的速度缓缓行走，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只有鼻尖儿轻轻抽动了下，嗅了嗅空气的味道。
戎狄派了刺客来杀纪燃。
还用了毒雾，剂量很少，想引着纪燃一点一点中计。
纪燃心里叹了口气。
他养蛊虫，每天接触的就是各式各样的毒草，毒虫。
戎狄带的这毒雾属于控制人精神类的毒，堵人经脉，能乱人心智，让人变得呆傻痴笨。
普通人听了名字会觉得异常凶险，畏而远之！
但在纪燃看来，就像是脚步都不稳的小孩子，非要在大人面前舞剑，十分滑稽。
纪燃手臂红疹还没褪去，心情极差，正好将他们全都斩了出气。
他摸了下腰上的剑，刚要动作，突然眸光跃动了下。
真的不能回到从前吗？
那如果他中毒了呢……
纪燃喉结稍稍滚动了一下，一直沉着的眸光里冒出了一点希冀。
纪燃没抽剑，装作不知危险继续朝前走。
毒雾慢慢在增多。
小路狭窄，等纪燃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两个身材魁梧的人从墙壁两侧跳出，挡了纪燃的路。
纪燃装作吃惊，抽剑后退，身体却软了一下，半跪在地上。
蛮族人得了逞，大笑起来。
他们用蹩脚的中原话讥讽道：“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纪小将军，你杀了我的族长，还把尸体卸成小块扔在河里喂鱼，还记得吗？”
纪燃身子越来越软，倒在地上，但还是冷笑了下：“我杀了那么多，哪里记得。”
“你！”
魁梧的男子被气的头晕眼花，一步上前，想用脚踹纪燃的脸。
纪燃手一伸，袖中剑寒光一现，将这人的脚直接砍了下来。
惨叫声立刻响起。
纪燃砍完，力气也耗尽，倒在地上，眼睛开始无力地往上翻。
值守的禁军听到动静，立刻集结，一眼就认出了纪燃。
纪燃虽是反臣，但梁任登基后，封纪燃为骠骑将军，命他镇守边疆，不再追究纪燃之前的所作所为。
故而现在，纪燃仍是大梁的臣子。
禁军立刻出手救人，抓了刺客，将昏过去的纪燃扛起来放在马背上。
军医立刻过来检查了下。
军医诊脉，逐渐露出了惊恐的神色：“纪大人中毒了，快去通知皇上。”
“是！”
被砍脚的刺客忍着疼，狠狠咒骂：“没用的！他中的毒无药可救，等着经脉寸断，给他收尸吧！”
禁军侍卫皱眉，低低吩咐手下：“留着活口，把人带走。我先带纪大人回皇宫。”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