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昭闻言一怔，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向齐曜：“你说什么？除了你之外的男人？那你父王、我爹、我的哥哥们，三八七，福安难道也都算在内？“
“算！“齐曜面色冷峻，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林昭昭不满地撇了撇嘴，忽然抬手猛地推开车窗，探出身子朝外喊道：“顾宣！你和顾莲若是有空，记得来行宫寻我，我们会在那里停留几日。“
方才因车窗突然关闭而失落的顾宣，此刻听到林昭昭的邀请，顿时喜出望外，连忙朝她挥手：“一定去！我们一定去！“
齐曜再次将车窗关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你犯规了。从现在起，我不会再理你了。“
“真的？“林昭昭不但不恼，反而笑眯眯地凑近他，“你这规矩定得毫无道理！你自己能做到吗？除了我之外，不和任何女子说话？“
“能！“齐曜斩钉截铁地答道，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除了你，别的女人我一概不理不睬。“
“也是！”林昭昭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眼底却闪着狡黠的光，“你身边整日围着的确实都是男子……”她突然拖长了语调，像发现什么似的凑近他耳边，“不对呀！你姑母呢？还有那位叫你表舅爷的刘玲——她们可都是女子，你不也搭理过？更别说你还曾与人拜堂成亲呢……”
她话音未落，齐曜已然闭上双眼，如老僧入定般纹丝不动，连呼吸都放得轻缓，全然一副我已入定，万事勿扰的模样。
林昭昭见他这般，忍不住伸手轻戳他紧绷的侧脸：“真不理我了？那我今晚可要去找顾宣品茶论诗了……”
话音未落，齐曜骤然睁眼，眸中暗流翻涌，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敢！”
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若敢坏了规矩，本座宁愿终身不娶也不会再理你。”
林昭昭眨了眨眼，见他神色凛然，竟是动了真格。她非但不惧，反而噗嗤一笑，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紧绷的侧脸：“好好好，我不敢……”她拖长了尾音，像哄闹脾气的小孩，“那指挥使大人行行好，娶了我可好？”
“看你日后表现。”齐曜冷哼一声，重新阖上眼，唇角却不受控地扬起一抹浅弧。
窗外天光漫进车厢，在他微颤的睫毛上投下细碎金光，恍若春冰初融。
林昭昭单手支颐，慵懒地倚在软枕上，目光如水般静静地流淌在齐曜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车外的喧嚣人声仿佛隔着一层薄纱，反倒衬得车内愈发静谧，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阿琪......”林昭昭忽然轻声唤道，带着一丝狡黠，凑近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耳廓，“你知不知晓，你如今这般沉稳冷峻的模样，可比你年少时那个单薄少年……更让人心动呢。”
林昭昭见他依旧闭目不语，便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声音轻软，却字字敲在人心上：“说句真心话，我真正爱上的是现在的你呢！”
她微微歪头，眼神里带着几分追忆和坦然，“倘若当年你我皆侥幸未死，我也未必会爱上那时的你。那时的你呀，虽也俊俏但又娇气又可怜又气人，终究带着几分需要人怜惜的脆弱。我对你，起初……我就是心疼你呢.......”
她的话语如同羽毛，轻轻搔刮着齐曜看似平静的心湖。他虽仍闭着眼，但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搭在膝上的手指也微微蜷缩起来。
众人的欢迎中，虎威军主力入驻城外大营休整。
齐王、齐曜及绣衣使一众则被迎入城中行宫暂歇。
一直到之前住的东侧殿，齐曜都没有理林昭昭。
晚膳后，两人各自沐浴之后躺在隔着屏风的暖榻上。
林昭昭盖着百子嬉戏被，齐曜盖着龙凤大红喜被，房内静悄悄的。
林昭昭裹紧了百子嬉戏被，在黑暗中眨了眨眼，望着屏风那头纹丝不动的身影，声音带着点委屈的鼻音：“真不理我了？”
黑暗中齐曜默不作声。
林昭昭翻了个身，锦被窸窣作响，故意拖长了语调：“那好吧……明日我就去寻顾宣……”
话音未落，屏风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齐曜重重的深呼吸。
林昭昭咬唇忍住笑意：“他性子温和又大度……”
“啪”的一声，烛火骤亮。
齐曜披着寝衣立在屏风旁，墨发垂肩，眼底燃着暗火：“三更半夜，提别的男子更是大忌！”
他掀开百子被一角躺了进来，带着沐浴后的清冽气息将她圈进怀里，低头咬她耳尖：“看来是欠收拾了。”
林昭昭笑着躲闪，指尖却缠上他衣带：“不是说不理我了吗？”
“闭嘴！”他吻住她嘟囔的唇，喜被悄然覆住交叠的身影。
百子图的锦缎上图案在烛光里绽出暖昧的红。
帐幔低垂，烛影摇曳。
炽热的亲吻中，齐曜的寝衣早已滑落，露出线条分明的肩背。他指尖轻挑，林昭昭单薄的丝质寝衣也应声散开，凉意让她微微一颤。
趁着他换气的间隙，林昭昭偏头躲开他滚烫的唇，声音带着轻喘和一丝慌乱：“你、你不是说……等成亲后再教我的么？我……还没准备好……”
齐曜的吻落在她纤细的脖颈上，带着惩罚性的轻咬，呼吸粗重地喷在她敏感的肌肤上：“我也说过……成亲前不要撩~拨我。”
他嗓音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在克制着即将决堤的洪流，“你非要故意激我……今晚的后果，你自己担着。”
齐曜的掌心滚烫，紧贴着她微微颤抖的腰线，烛光在他绷紧的背脊上投下起伏的阴影。
林昭昭仰头轻喘，指尖无意识地陷入他散落肩头的墨发。
窗外风声渐悄，只剩红烛噼啪作响，映着纱帐上纠缠的身影，将未尽的话语都融进了灼热的呼吸里。
喜被下，温度节节攀升，将冬夜的寒凉彻底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