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昭上次来齐王府是夜里坐马车从后门一直到齐曜住处的。当时只想着早点见到齐曜根本没注意齐王府的奢华。
这次是大白天从正门进来的,才发现齐王府奢华的让人咂舌。可以说齐王府建的比皇宫都还要奢华几分。踏入王府朱红巍峨的正门,九排鎏金铜钉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金光。进门后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宽阔的甬道笔直向前延伸,两侧对称排列着雕梁画栋的东西配殿,飞檐翘角上蹲踞着栩栩如生的琉璃神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地面铺设的汉白玉方砖拼成精美的祥云纹样,缝隙间点缀着细密的鹅卵石,反射着柔和的光泽。正前方,一座重檐歇山顶的宏伟正殿巍然矗立,金黄色的琉璃瓦在蓝天下闪烁着夺目的光芒,九级汉白玉台阶两侧,一对威武雄壮的石狮怒目圆睁,镇守着这座权力与财富的象征。
抬眼望去,层层叠叠的歇山式屋顶错落有致,整座建筑群气势恢宏,雕梁画栋间尽显气派。两侧对称分布着抄手游廊,朱漆廊柱上金龙盘旋,雀替与额枋上施以彩绘,沥粉贴金的祥云瑞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两侧配殿飞檐如翼,窗棂为精美的步步锦纹样,整座前院空间开阔,建筑巍峨,处处彰显着王府的威仪与权势。
但是想到齐王三个儿子战死,一家迁居京城,再看这巍峨的殿宇就觉得再奢华也掩饰不住往日的血色。
福贵安排了两个下人带着朱琛玉和林海风等人穿过抄手游廊去东边的演武场,自己则是亲自引着林昭昭和两个丫鬟去后院。
穿过垂花门,便进入后院,视野骤然收敛。一道爬满紫藤的月亮门框出一方天地,院内花木扶疏,太湖石假山嶙峋,石隙间泉水叮咚,顺着曲折的卵石小径蜿蜒流淌。单檐歇山顶的绣楼或寝殿,体量较前院收敛,黛色屋瓦与朱红墙壁相映成趣,窗棂为疏朗的冰裂纹,透出内宅的私密气息。
庭院中央一方青石砌就的荷花池,池中三两锦鲤游弋,荷叶田田,岸边几株垂柳轻拂水面。东西两侧为罩房,灰瓦白墙,窗棂雕以梅兰竹菊,更显清雅,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与前院的庄严肃穆形成鲜明对比。
“世子爷住中间那个!”福贵指着窗棂上雕着梅花的窗棂,“您是自己去,还是老奴带您去?”
福贵嘴上问着,脚下已经收住了。带人入府是齐王的意思,齐曜不知情,他这会子过去齐曜不会给他好脸的。
“我自己去!”林昭昭提裙抬步,“多谢了!”
老远就见齐曜房间周围布满了府兵岗哨。
福安领着一个青衣小厮正从侧面走来,小厮捧着茶盘,垂着头。
“福安!”林昭昭打招呼。
“呀!”福安满脸惊喜,“林姑娘!奴才不是做梦吧!”
福安说着巴巴的跑了过来:“林姑娘真是您啊!”
福安跑过来的同时,林昭昭发现那个青衣小厮抬头看了过来,那眼神虽极力掩饰但是犀利的杀气丝毫藏不住,只是他很快又垂下头,静立原地。
“你主子呢?”林昭昭也收回视线不再看那个青衣小厮。
“在房里呢!”福安满脸的喜悦藏不住,“他都好几日没出房间了,您来的正好!”
“走吧!”林昭昭笑道,“带路!”
“您是怎么过来的?”福安还是有些不相信,“还带着她们俩?”福安看了看林昭昭身后一脸戒备的两个丫鬟顿时觉得碍眼,“我们主子不爱见生人,待会她们就在一楼候着吧!”
“没事,她们跟着好了!”林昭昭快步越过青衣小厮。
经过的时候林昭昭刻意又看了一眼,只是那个小厮始终没有抬眼。
进入房间的时候林昭昭对着福安笑道:“要不把茶水给我,我亲自给送去?”
“使不得使不得!”福安连忙道,”怎么能让您做这种粗活呢!“
“我是来拜师的!这个正好敬茶!”林昭昭说着就去夺小厮手里的茶盘。
小厮不松手!
“给我!”林昭昭提高了声音,“福安让他给我!”
小厮依旧不情愿。
“算了!”林昭昭白了一眼小厮,“你端着就当是替我送!”
“走走!”林昭昭提裙上楼。
小厮也跟上去。
一行人来到二楼就见铜绣三八七正双手抱臂的站在门口。
看到林昭昭,铜绣三八七满脸惊讶的看向了福安。
福安点头。
“主子您要的茶水到了!”铜绣三八七隔门对里面喊道,“您可方便?”
“等着!”一个冷硬的声音传出。
“他房里有人?”林昭昭小声问福安。
福安摇头看向了铜绣三八七。
铜绣三八七小声道:“刚进去!”
“谁?”林昭昭悄声问。
铜绣三八摇头。
“开门!”林昭昭说着上前就推门。
林昭昭的手才刚碰到房门,门就自动打开了。
齐曜一脸寒霜的堵在门口看了一眼林昭昭,对着铜绣三八七道:“你是怎么看门的!都走开!”
“你房里是谁?”林昭昭怒视齐曜。
齐曜不理伸手就关门,林昭昭往前猛地一扑,赶在房门关闭前抱住了齐曜。
房门关上了,林昭昭也抱紧了齐曜。
“你房里的人到底是谁?”林昭昭双手紧紧的抱着齐曜的腰,将头埋在他胸口,“阿生,我们不是说好成亲的吗?你可不能藏着别人!”
一位身着雪白锦袍的少年自金丝屏风后翩然转出,衣袂轻扬间,仿佛携着一缕清冽的风。
他朝齐曜扬眉一笑,眼中流转着几分戏谑,声音清亮又带着调侃:“这姑娘真生猛!也只有你招架的住!”
林昭昭闻声抬眼望去,只见那少年生得高鼻深目,一双湛蓝色的眼眸犹如澄澈的瀚海,正熠熠生辉地望向她,笑意盈盈,恍若星辰跌入眼底。
“波斯人?”林昭昭脑袋轻轻蹭着齐曜的下巴,“你什么时候认识波斯人?”
“呀呀呀!”少年捂眼睛,“这大白天的,你们大梁人真开化啊!得了你们腻歪吧!我走了,再会!”少年对着齐曜晃了晃手一转身绕过屏风跳窗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