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气头上的贤妃直接脱口而出。
“谁说没关系,关系大了,若是峥儿在没大婚前,前往江南,必然会出事,还会带来霉运。”
青碧听到贤妃脱口而出的话,不由得一愣。
贤妃叫青碧如此,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沉默半晌。
青碧虽说也是李府送来的家生子,可因着年岁尚小,早年间跟着自己一起长大的两个丫鬟,一个自梳做了嬷嬷,打定主意在宫里陪着她,另一个则是到了年纪便出宫去了。
如今她身边的大丫鬟,都是后来才到她身边侍候的,自然不知之前的事。
想到之前青碧便说过,打算留在宫中一直陪着自己,沉默片刻后,见周围无人,还是缓缓开口了。
“本宫还没入宫的时候,曾遇到过一位大师,那位大师确实是有真本事的。”
“最初时我也是不信的,只是在他的指点下,我确实获益良多,这才相信了他的话。”
“后来他有事准备离开,最后一次见面时,他曾对本宫说,本宫以后定会人前显贵,富贵一生,只是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
看着青碧有些好奇的眼眸,贤妃一字一顿的开口。
“儿子未大婚前,定然不能前往江南一带。”
看着青碧陡然瞪大的双眼,贤妃露出了一丝苦笑。
“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对吧,本宫又何尝不是呢。”
“大师曾说,我命格奇特,因而我所出的孩子,也必然有一个会是大气运者,只是若是在大婚前前往江南,他的运势便会被破坏,带来不可预估的后果。”
“如今道法早已式微,就算本宫相信此事又能如何,早年因着那些事,圣上早已下令,自然上行下效,皇上这几个儿子也不信这些。”
“若是本宫贸然开口,将此事告知峥儿,别说峥儿不信,若是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只怕又是一桩缘由。”
贤妃不由得叹了口气,如今的情况她自己困在承乾宫,也颇有些束手无策,现在只能盼着当年大师所批之事不准罢了。
……
京郊。
姜惟晔陪着林书仪等了许久,庄子上的马车才到了。
小心的将林书仪扶上马车,这才开口。
“你先带着丫鬟回府便是,至于车夫和马匹,我回派人避开人送到你府上,只是…”
姜惟晔看着林书仪望向他的清凌凌的眼神,一时间竟有羞涩,面上却不显,顿了一下仍平静的开口。
“想必你也听说了我的情况,如今我仍然‘重伤未愈’,不能出现在人少,无法前往林府,还望你能原谅,今日之事,待我‘伤愈’后,定然前往林府拜访。”
林书仪看着眼前认真的姜惟晔,仔细的打量了他几眼。
她一直知道他长得十分好看,剑眉星目,又因着多年在北疆长大,自有一份京城儿女不曾有的英姿。
见他如此郑重,一时间也愣住了,下意识的回了一个“好”字,连忙放下车帘,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势。
直到马车缓缓离开,向着京城走去,林书仪才终于沉下心来,思考今日之事。
想到今日若是乘坐马车的是父亲,届时父亲下职之时,正处在最为繁华的朱雀大街,路上的行人加上突然间发疯的马,父亲定然凶多吉少。
自家因着京郊一案,想来是彻底与荣王殿下结了仇,只是如今荣王远在江南,忙的焦头烂额,只怕也没工夫搭理父亲,林书仪不由得皱起了眉。
……
北疆大营。
等姜惟晏再次出现在姜国公面前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
姜忠毅揉了揉有些发涨的眉心,看着笑的快要露出牙花子的姜惟晏,有些嫌弃的开口。
“说罢,今日是怎么了,竟然乐成这个样子。”
“父亲,槿儿找到外祖父一家了!”
姜忠毅被姜惟晏脱口而出的话弄的就是一愣。
“你外祖父不是早就离世了么?”
姜惟晏见父亲如此,挠了挠头,突然想起了自己回来那天,因着大家刚参加完一场小型的战役,他一回来便被人拉走制定策略,后来只简单的同父亲沟通过。
原想着找个时间,再好好同父亲说明母亲一事,只是一直忙碌到现在,今日终于想起了这件事。
“儿子忘记将此事告知父亲了。”
随后便将姜朝槿所查到的东西,细细的告诉了姜忠毅。
只听得姜忠毅双目赤红,姜惟晏见父亲如此,不忍再讲。
姜忠毅却沉声让他继续讲下去,等姜忠毅了解了所有的事情后,沉默良久,才开口说到。
“是我对不起你们的母亲和妹妹,竟让二房一家将我们算计至此,如今北疆的情况我脱不开身,不过给他们二房找些麻烦倒是不难。”
姜惟晏见父亲如此,伸手将手中的信递给了父亲。
见父亲看完,想要将信收到自己怀中,姜惟晏眼疾手快,一把将信抢走,塞进自己的衣服里。
“这是我妹妹给我的信,父亲想要的话,自己跟槿儿说罢。”
说完见姜忠毅的样子,立刻脚底抹油,溜出了主帐。
姜忠毅看着跳脱的二儿子,想到刚才所知之事,沉默着坐在桌子前。
半晌才发出一句低到不能再低的叹息。“溪娘,想必你是怨我的吧。”低沉的声音很快消散,了无影踪。
……
因着京郊杀人事件调查的深入,自皇上的暗卫接手后,林成礼便再也没有了探听的动作,老老实实的坐好一个聋子瞎子的本分。
林成礼看着今日的早朝朝会上,被禁足了许久的五皇子端王被放了出来,因着王妃失子一事多日不曾上朝的康王殿下也站在了朝臣的最前面,林成礼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
果然没过多久,皇上便率先开口了。
先是安抚了端王,又重新给他派了些差事,本想着借此机会结束早朝,可谁知康王却突然上前一步,朗声开口。
“儿臣有事启奏。”
陆元烨说完这句话,便抬眸看向高坐在龙椅上的父皇,不顾他眉间的冷峻神色,顶着父皇凌厉的目光,一字一顿的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