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峥立刻拿起手边的军哨吹了一下,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偷偷放箭的人见一击不中,也放弃了隐藏自己的想法,也发出了信号,很快,两方人马便扭打在了一起。
陆元峥原本以为,此番突然遇袭,乃是因为他们一行人带着的粮食实在招人,江南附近因着水患,必然会有土匪和灾民出现在这里,意图抢些朝廷派发的救济粮。
可打着打着,陆元峥就发现了不对,如今对他们出手的人,明显训练有素,不是土匪和灾民之流能比的。
又想到刚才那只险些将他刺穿的羽箭,陆元峥只觉得浑身发凉,这些人只怕是京里出来的,他恐怕要中计了。
陆元峥正要开口,让士兵不要和眼前人不断缠斗,去保护真的粮草。
可还没来的及开口,就看见突然袭击他们的人开始后退,随后就是几支带着火光的箭,直直的扎进了真正装着粮草的车上。
因为他们用了火油,很快,粮草便烧了起来,不过片刻功夫,中了火箭的几车粮草便被烧的一干二净,连抢救的机会都没留给他们。
陆元峥看的目次欲裂,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心里的怒意已经达到了巅峰。
那群人来的快去的也快,因为对方没使出全力,又烧了粮草很快离开,并不恋战,陆元峥等人竟然连一个人都没能抓住。
待一行人清点完损失,陆元峥的脸色十分难看,此次袭击直接烧了他们三分之一的粮草,还有些士兵也因此受了伤。
原想着今日休息过后,明日便快些赶路,争取在明日晚间到达平江府城,可看着现在的情况,陆元峥只好重新将事情安排妥当,让大家好好休息。
待所有的事情解决完,陆元峥回到自己的帐篷里,不由得开始思考今日这场莫名其妙的刺杀。
陆元峥知道自己此番奉旨南下,在对比几位已经成年的皇子如今的情况,自己确实是有些显眼了。
只是这次南下,则是他唯一的机会,不然此刻定然还是被困在荣王府里,一直要等到大婚才能出现,若是他真的被长期禁足,只怕会彻底失了先机。
陆元峥想到自己主动请缨,离开京城时,被困在内宅的康王和被禁足的瑞阳,一时间竟然也不知究竟是谁下此毒手,只能在心中暗暗咒骂。
一想到还要因为此次刺杀,早先他信誓旦旦的向着父皇保证,如今还没等到达灾区,粮草就在他的看顾下少了许多。
陆元峥简直不敢想象,等他请罪的折子到了御前时,父皇那张暴怒的脸。
……
皇宫,皇子所。
因着最近贤妃的精神状态不好,陆元庭见状不好,便早早的离开了承乾宫,回到皇子所,跟七皇子等人一起居住。
说是一起,实则每位皇子也算是有一个独立的小院居住,只是小院与小院只见间隔的近些罢了。
陆元庭将来找自己玩的八皇子打发走,独自一人坐在院中,看着天上皎洁的月亮,心中计算着时间。
若是他所料不错的话,此刻他的人应该已经对陆元峥下手了。
陆元庭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杀不了陆元峥的,但是能够成功的将这批粮草烧掉些许,届时皇上震怒,他就已经十分满意了。
陆元庭并不在意那些被烧掉的粮草,在他看来,无非就是灾民少吃一口粮食便是了。
想到这里,陆元庭伸手打了个响指,只见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陆元庭的院子里。
“你明日便出宫接应他们,告诉他们最近先不要出现,找个地方避避风头,小心些别被人发现,等我需要他们时,自然有他们出现的时候。”
黑衣人没有说话,对着陆元庭点了点头,眼见他没了别的吩咐,身影一转便消失了。
……
等姜朝槿再收到平江府的消息的时候,陆元峥已经带着人赶到了平江府,如今正命人在城门口施粥。
只是大概因着粮食不够的缘故,煮出的粥并不浓稠不说,还掺着大量的砂石。
因着灾民众多,附近的树根、草皮早就被人吃光了,如今的粥虽然砂石很多,却也算的上是难得的美味了。
自从姜朝槿近了宁家山庄,因着山庄进出不便,她已经许久没有和外边传递消息了。
当听闻此次前来赈灾的领头人是陆元峥时,也是一愣。
上辈子,因着她积极备嫁的缘故,陆元峥也顾不得江南的情况,每日里被她缠着重新装修王府,自然不曾前往江南。
没想到这辈子,事情的变化如此之大。
本想着给陆元峥增加些难度,又想到如今正处在水深火热中的百姓,姜朝槿实在是无法下手,只是一想到陆元峥若是因为赈灾一事,入了皇上的眼,姜朝槿只怕要把自己怄死。
姜朝槿想到这里,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桌面,大脑飞速的运转起来。
……
京郊,温泉庄子。
姜惟晔看着手里姜朝槿报平安的信,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自姜朝槿出京,他的心便一只悬在空中,如今终于落了地。
想到小妹信中所说之事,姜惟晔也不免有些感慨。
只是看着小妹说着她如今的轻松生活,还说外祖一家邀请自己前往山庄做客,姜惟晔看着手中姜朝槿扔给自己的烂摊子,只想将人从江南揪回来干活。
如今温泉庄子上的铁矿开采,此刻正是重要阶段,姜惟晔根本无法离开,又想到派去查灵慧的人,至今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姜惟晔有些烦闷。
姜惟晔所在的这温泉庄子,位置也算得上不错,距离有名的东昌寺很近,若是骑着快马,一日便可走上一个来回。
如今因着姜朝槿的信,姜惟晔的内心有些不太平静,叫上了两个小厮,便打算带人前往东昌寺,为母亲点上一盏长明灯。
因着姜惟晔临时的决定,待他赶到主路上时,已经满是京城里各家夫人小姐的马车,姜惟晔有些不耐烦,便朝着一边的小路而去。
可还没走多远,就听得前方传来奇怪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