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乃是当今镇国公,而我的母亲身份普通,不过一介商贾。”
听到这话,男人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你母亲,可是姓宁。”
姜朝槿点了点头,一字一顿的开口,“她、叫、宁、云、溪。”
男人见姜朝槿如此反应,心中有数,上下打量了姜朝槿一番,眼里划过了一丝满意之色,“你应该叫我一声外祖父才是。”
见姜朝槿并不开口,不免皱眉,“怎么?莫不是她还在怨我?她怎么不来?”语气里还带了两分不满。
姜朝槿见外祖父如此做派,心下也有些不满,再次开口。
“那自然是因为她无法来此,毕竟她早就已经去世了。”
姜朝槿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好像一把重锤砸在男人的心上。
姜朝槿只见面前的外祖父,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踉跄了一下,“你说什么?这不可能!”
“她确实已经去世了,就在十年前。”
听到姜朝槿的话,宁飞鸿直接瘫坐在了凳子上,整个人好像一瞬间老了十岁。
沉默半晌,才抬起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姜朝槿没有回答。
“我想知道,你和母亲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宁飞鸿沉默片刻,“当年宁家内乱,为了保住溪儿的性命,我提前打发她离开,后来她在外面认识了你父亲,两人相爱,你也知道,江湖与朝廷,虽说算不上对立,可也永远无法相交。”
“我不同意她嫁给你父亲,她执意要嫁,我一直不曾同意,她见我久不松口,便生气的离开,让我当做没有她这个女儿便是。”
“若不是因为你父亲姜忠毅,溪儿她本该是如今宁家的家主,可他为了你父亲,选择放弃宁家山庄的一切,执意离开,我虽然气不过,可我哪里舍得她就这样嫁人,便让她弟弟为她做好了身份,准备好了嫁妆。”
“我本以为这么多年了她还不曾消气,她一直不曾联系我,可这么多年了,我早就消气了,我不敢主动联系她,我也不让人查她的踪迹,我害怕啊,可是,可是她为什么就这么走了呢?”
宁飞鸿说道这里,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姜朝槿一时间有些迷茫,她想过很多种理由,却从来没想过,两人都背着对彼此的愧疚活了一辈子,心中不合时宜的想要吐槽,只能说两个人真的是亲父女了。
宁飞鸿突然抬起头,期待的看向姜朝槿,“你既然能来找我,是不是她说了什么?她,她可曾提过我,可有留下话给我。”
姜朝槿的眼眶突然有些泛酸,她好像又回到了当年母亲去世的场景。
那天母亲一直拉着她的手嘱咐了许多,告诉她,让她听父亲的话,让她乖乖长大。
临终时才最后说出了那句她压在心底的话,她说,她想她的父亲了,若是日后有机会,让她来替母亲为外祖父道个歉,她还来不及细问,就看着母亲带着遗憾离开。
姜朝槿眨了眨眼,压下眼中涌上来的泪意,“母亲临终前告诉我,若是日后我有机会见到你,便替她向您道个歉,她还说,她想你了。”
宁飞鸿听到这句话,眼中一直强忍的泪终于落了下来,口中不断喃喃道,“是父亲错了,父亲不应该这般固执,是父亲对不起你啊。”
过了许久,宁飞鸿才平静下来。
“你可愿意叫我一声外祖父?”宁飞鸿激动的看着姜朝槿。
”父亲为我起名姜朝槿,外祖父,你可以叫我朝槿。”
“朝槿,是个好名字。”宁飞鸿在嘴里反复的念叨了几遍姜朝槿的名字。
回想起刚才所说的话,猛然间想到了什么似的抬起头,看向姜朝槿。
“溪儿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若是我所料不错,母亲她是中了蛊。”姜朝槿语气有些沉重。
“什么?”
看着外孙女肯定的神色,宁飞鸿眼里满是震惊之色。
“外祖父可知,母亲在家中从未提过她的身世,那我又是如何找到宁家这处山庄的?”姜朝槿思考半晌,开口说道。
“难道不是因为那份藏宝图么?”
姜朝槿摇了摇头,“是也不是。”
“翊王得到的那份藏宝图,还差了两块,外祖父,那藏宝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提到藏宝图,姜朝槿不免有些好奇。
宁飞鸿沉默片刻,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沉重。
“那份藏宝图,是你大舅舅亲手所画,当年因着溪儿天赋卓绝,我便早早的和家中几个孩子说过,以后的宁家家主之位,是溪儿的。”
“宁家传承了几辈人,那时主枝与旁枝的矛盾凸显,因着旁枝出现了一个天赋不亚于溪儿的人,他们决定对主枝下手,那时我也不过刚刚从父亲手中接过家主印没多久,还未曾对外说过我想立溪儿为家主的打算,混乱就突然开始了。”
“众人皆以为,我会让你大舅舅成为下一任的家主,因此他所受到的刺杀和追杀是最多的,那时候你二舅舅还小,为了保护溪儿和他,你大舅舅不得不假装带着家主印离开。”
“他离开的那天,我们便知道,他是为了给我们争取时间,他回不来了。”宁飞鸿长叹了一口气。
“那张藏宝图,是我们为了避开他们的势力,重新选定的地方。”
“待后来许久我们都没曾收到过老大的来信,我们便知道,他怕是凶多吉少了。”
“也正是因着老大的消失,他们以为家主之印被藏在了某处,一直被寻找老大的事情所牵绊,这才给了我们重新发展的机会。”
“后来等我重新整顿好宁家,带着他们解决了大部分旁支后,余下的人他们便消失了,再也没有了踪迹。”
姜朝槿听到这里,从怀里扯出了一枚玉章,“外祖父说的家主印,可是这枚玉章?”
宁飞鸿打量了一眼,点了点头。
“不错,所有人都不知道,其实这枚玉章一直放在溪儿手里。”
“外祖父,也正是因为这枚玉章,才是我今日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想必这枚玉章,应该不只是家主印这么简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