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谢了姚厂长,今天帮这么大忙。改天,请你、嫂子吃顿饭。”
吴大嫂刚从菜市场转了一圈回来。
冷不丁看见叶辞霜正费力地拖着李箱往院子里走,脸上顿时变了颜色。
“哎哟我的天!叶辞霜,你这不是搬家,是打游击吧?这阵仗,恨不得把整个家当都扛回来了!难不成你和顾振兴和好了?那你之前闹离婚,又是闹哪一出?”
她嗓门本来就大,这一嗓子直接穿透了整个宿舍区。
短短几分钟,院子里就围了不少人。
这几天,这片老宿舍区的瓜真是吃到撑。
先是余大丫突发中风,半边身子瘫在床上动弹不得。
紧接着,顾振兴跟叶辞霜正式离了婚。
大家都以为他会娶秦云莉,结果他转头就娶了焦佳玥。
现在,更劲爆的消息来了。
前妻叶辞霜,突然杀了个回马枪,大包小包地搬了回来。
不少人在背地里嘀咕。
顾振兴虽然丢了工作,可女人缘反倒旺起来了。
焦佳玥和顾盘花听见吴大嫂那番话,脸色又黑又沉。
可叶辞霜却一脸坦然。
她笑眯眯地环视一圈围观的邻居,慢悠悠地说道。
“哎呀,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这不是没办法嘛。我表姐顶我前婆婆工作,我这不就来投奔她了,好歹有个落脚的地儿。”
“啥?余大丫的工作给了你的表姐?那焦佳玥呢?那不是她该得的吗?”
旁边一个大妈瞪大了眼睛,满脸不解。
“唉,这事儿吧……”
叶辞霜眼角余光瞟向顾盘花,语气带着一丝意味深长。
“我可以说吗,前大姑姐?”
“说个屁!要搬就搬,啰嗦什么!”
顾盘花的声音抖得厉害。
她死死攥着衣角,生怕叶辞霜一张嘴就把昨晚那档子丑事全抖出来。
叶辞霜随手抓了把瓜子,笑着递到吴大嫂手里。
“嫂子,我先搬了啊!今儿腾空屋子,等家里收拾利索,再请大伙儿来家里坐坐,热闹热闹。”
说完,抬腿就是一脚,重重踹在木门上。
“吱呀!”
一声刺耳的呻吟,门轴崩开一道裂纹。
叶辞霜刚抬头,就看见厕所的门口堆着两具草席。
正是余大丫和焦荣贵!
她当场笑出声。
“哎哟喂,焦佳玥,你可真是有孝心啊!婆婆和亲爹动不了,你就干脆把他们挪到厕所边上吹风透气?主意倒是打得精巧,通风又省地儿。”
“可你说,你那去世的公公要是地下有灵,睁眼一看,老婆子和岳父并排睡在臭烘烘的茅坑边,怕不是半夜就得爬起来,跟你妈对坐聊天,顺便问问你这新媳妇,到底有多会‘伺候人’?”
“你!”
焦佳玥气得浑身发抖。
刚想反驳,脸上就猛地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叶辞霜咧嘴一笑。
“哎呀呀,前婆婆您真是福气厚得流油啊!以前有人说我在您头上拉尿拉屎,大伙儿都不信。可今天您亲眼瞧着,新媳妇当着您面,让您天天蹲在粪坑边上,闻着尿臊味吃饭,这亲身体验,可比听故事带劲多了吧?”
“您这福气,真该点上三炷香,跪在祖宗牌位前磕八个响头,感谢老天赏您一场‘人间极乐’!”
院里看热闹的街坊邻里全都笑翻了。
顾盘花站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厕所边那一堆破席。
老人微微抽搐着,嘴里发出模糊的“嗯嗯”声。
她的眼泪“唰”地冲了出来。
随即猛地转头,冲着焦佳玥抬起手。
“啪!啪!”
两巴掌甩得又重又狠。
“你的心是黑的吗?你是嫌我娘死得不够快是不是?让她睡厕所?风吹日晒不说,夜里老鼠都敢爬她身上啃!你算什么儿媳妇?你连狗都不如!”
焦佳玥被打得眼前发花,耳朵嗡嗡作响。
愤怒和羞辱瞬间冲上头顶,理智彻底断裂。
她顺手抄起墙角的汽水瓶。
“去死!都去死!我受够了啊啊啊!”
话音未落,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叶辞霜。
瓶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眼看就要砸中叶辞霜的太阳穴。
叶辞霜反手一把拽过正笑得开心的顾盘花,直接将她横推到身前。
“砰!”
一声闷响,玻璃瓶结结实实砸在顾盘花左脸颧骨上。
她怔在原地,眼神呆滞,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小阳宝趁着众人不注意,轻手轻脚地溜了过去。
踮起脚尖,悄悄靠近顾盘花。
趁她毫无防备之际,往她脸上轻轻一撒。
“啊!焦佳玥你这个贱人!我的眼睛!我的脸!你毁了我!”
顾盘花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
叶辞霜站在一旁,双手抱胸,笑得肩膀直抖。
“吵什么吵?声音再大点,隔壁卖豆腐的老吴都能听见了。”
“我还在忙着收拾这摊子烂事呢,你们一个个,能不能省点力气?”
说着,她一把将余大丫和焦荣贵捆在一起,拖进了院子里。
泥地被划出两道深长的痕迹。
余大丫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如纸。
“你……你……你竟敢这样对我?我可是你婆婆!”
“婆婆,您现在有新媳妇进门了,有白白胖胖的大孙子抱着,再过些日子,还能住进您那心肝宝贝大闺女的家,特别感动是不是?特别幸福?特别想哭?”
叶辞霜蹲下身子,仰头望着她,眼睛弯弯的。
“我……贱……”
余大丫气得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话未说完,只听“啪”地一声脆响,又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她脸上。
“你骂得越凶,我收拾得越痛快。”
叶辞霜冷冷开口。
“让我好好想想,除你之外,你那个疯狗一样的大女儿,你儿子,还有谁,曾经惹过我?”
她微微一顿,眼神骤然转冷。
“哦,对了,你那小女儿,顾希苒,她当年对我做过的事,桩桩件件,我都记着,一刻都不敢忘。”
顾希苒。
跟那个暴躁蛮横的余大丫不同,也跟那个欺软怕硬的顾盘花不一样。
这个女人,脑子活络,心思缜密,叫人防不胜防。
上辈子,真正把她逼入绝境,让她生不如死的,正是顾元珍和顾希苒这对“亲姐妹”。
她重生了这么久,为什么迟迟没有动顾希苒一根手指?
不是忘了,更不是怕了。
而是想让她活着,活得很长很长。
最终在绝望里无声无息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