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乔羽书帅得像个偶像剧男主,也不能这么没出息啊!
你现在可是有任务在身的人,哪有心思谈情说爱!
“顾振兴,你还在这儿偷懒呢?石油挖完了没?”
车后传来顾美玲阴阳怪气的声音。
“哟,这不是霜丫头回来了?瞧这身打扮,城里人做久了,是不是都忘了咱乡下路有多泥、牛粪有多臭啊?”
叶辞霜探出头一看,只见顾振兴站在不远处。
他满身泥灰,脸上还蹭了一道黑印。
可最让叶辞霜心头一紧的是,他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两人视线一对上,他顿时脸色发白。
下一秒,他转身拔腿就跑。
“哥!”
叶海轩正和村民一起砍树盖房。
他急忙抬头,回头一看,一个小姑娘已经张开双臂直接扑进了他怀里。
是他最心疼的妹妹,叶辞霜。
“哎哟!别抱别抱,我身上全是木屑和树叶,扎着你!”
叶海轩慌忙往后退了半步,却舍不得推开她。
“哥,我真的好想你……”
叶辞霜把脸埋在他宽厚的胸膛里,声音哽咽。
“傻丫头,哭啥嘛。”
叶海轩抬起粗糙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是不是缺钱花了?等我把吴叔家的房子修完,马上就把工钱寄给你。城里花销大,你可不能委屈自己。”
“寄钱?”
叶辞霜一听,立刻抬起头。
“你为啥要给我寄钱啊?我又没问你要钱,我学费早交了,生活费也有结余。”
“你都不知道你哥为啥给你钱?”
这时走来一个穿着朴素的姑娘。
她冷冷扫了叶辞霜一眼,最后冷笑着说。
“难怪老说钱不够花,原来是全拿去打扮自己了。衣服一套接一套,头发三天两头染,鞋跟都能踩死蚂蚁,你说你穿那么体面,装给谁看呢?”
“希希,你别这么说辞霜。”
叶海轩皱了眉。
“她在城里花销大,做哥哥的帮衬点怎么了?我有力气,能干活,只要她过得好,我就高兴。”
他说这话时,眼神亮亮的。
叶海轩看着妹妹,笑得合不拢嘴。
“我看你是真蠢!”
那叫希希的姑娘气得直跺脚。
“你就作吧!就你这身子骨,每天累得像条狗,还天天惦记着往城里寄钱!迟早被你妹榨干!”
“你自己都没吃饱穿暖,还想着她穿金戴银?你当你是银行啊!”
叶辞霜听完他们说的话,总算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来哥哥一直在给她寄钱。
她脸色一变。
“哥,我之前写给你的信还在不在?能拿出来给我看看吗?我要亲自确认一下。”
“看信干嘛?”
叶海轩嘴上这么说,手已经伸进了衣服里面的口袋,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叠折得整整齐齐的信纸。
“都在这儿呢。一封都没丢,我都收得好好的。”
“我妹有学问,写的字都比别人好看,我留着,将来还能教小侄子念。”
这些年日子难熬的时候,叶海轩总会把那几封信从柜子最底层的铁盒里翻出来。
只要想到叶辞霜在城里吃得饱、穿得暖,他的心里暖烘烘的。
可当叶辞霜接过那些被翻得起了毛边的信,脸立马阴了下来。
这些字迹歪歪扭扭,根本不是她的。
有人冒充她,骗了哥哥这么多年。
信里的内容写着,她在城里头过得非常艰难,日子苦得没法说。
舅舅舅妈待她极为苛刻,动不动就骂她白吃饭。
更狠的是,信里还反复强调,必须每月寄钱过来才能活命,否则就要被赶出家门。
这些信,从八年前就开始寄。
叶海轩刚满十八岁,正式成年。
三叔叶安伟看他家里没人照应,便做主将他送去镇上当瓦匠学徒。
一开始,他每个月省下三十块钱。
后来随着物价上涨,寄的钱慢慢涨到了五十块。
粗略算下来,他总共寄出了三千多块钱。
而他干的都是最苦最累的体力活。
只要肯给钱,再脏再臭的活他也接。
他从不抱怨。
可这些钱,从来就没到过叶辞霜的手上。
全都被那个躲在背后的人拿走了。
叶辞霜看着眼前这个因为常年吃不饱、睡不好而瘦得皮包骨的哥哥,眼眶瞬间红了。
叶辞霜心里又恨又酸。
她默默低下头,将那些伪造的信一张张折好,塞进自己的帆布包夹层里。
等情绪终于稳住了,她抬起头,望着这个从小把她护在羽翼下的哥哥。
“哥,你给我寄的那些钱,我一直好好存着呢。没花,一分都没动。我现在在江市买了房,工作稳定,收入也不错,单位还给我交五险一金。这次,就是想接你过去,咱们一起好好过日子,再也不分开了。”
“那敢情好啊!”
叶海轩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我妹就是厉害!我就知道你有出息!考上大学,找到好工作,还在城里买房。我叶家祖坟冒青烟啦!”
他是真替妹妹开心。
这些年来,无论多苦多累。
只要想到妹妹过得好,他心里就有底。
当年父亲病重去世时,临终前紧紧抓着他的手。
“海轩……照顾好辞霜……别让她受苦……”
他跪在床前哭着答应。
可现在,当妹妹亲口提出要接他去城里同住时,叶海轩却迟疑了。
去了城里,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生活习惯也不同。
万一适应不了,那岂不是成了拖累?
不能让她为难。
于是,叶海轩连忙摆手。
“辞霜,我还是留在村里吧。这儿有老屋,有地,还有几个熟人照应。趁现在还年轻,身子骨还撑得住,我想多干几年活,多攒点钱。”
“将来你要是结婚了,有了小侄女,我给你俩买一对金镯子,一人一个,戴着风光体面!”
他说这话时,眼里闪着光。
叶辞霜听得出,哥哥这句话里藏着深深的不安。
“哥,城里的工地多得是,手艺好的泥瓦匠从来不愁没活干。而且我在舅舅的果园旁边建了个猪场,一直不敢交给外人管。这些事,我实在放心不下陌生人。你要不要来帮我照看?”
她是想让哥哥离开村子,换个环境,也有事可做。
而城外那片果园旁的空地,已经被她收拾得井井有条。
那里不仅是一个养猪场,更是她为家人预留的一处安身之所。
只要哥哥愿意去,日子就能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