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加工坊的样品给张主任看过,对方十分满意,还下了五十套订单,这让蘑菇房的工人都情绪高涨,每日更加忙碌,恨不得连轴转。
三月初的一天,沈鸿良却攥着皱巴巴的供货单,脸色铁青走了进来。
“三十捆松木的订单被邻县一个叫王虎的截胡了!他还跟山里老木匠说,咱们给的价低,让人家别给咱供货!”
霍芳手里的蜡纸‘哗啦’掉在地上,她这边刚跟省供销社敲定了三天内发五百盒香菇干礼盒,没松木熏制,根本没法交货!
“这王虎根本就是眼红咱们的生意!”霍芳咬牙,从口袋里掏出张名片,犹豫道:“我表叔在邻市林场工作,要不我现在就打电话问问,看能不能调一批松木过来?”
沈鸿良刚要点头,就见村里请来帮忙的李婶慌慌张张跑进来:“老板!不好了!王虎那龟孙子在供销社门口造谣,说咱们的香菇酱加了色素,还说前几天受潮的香菇干是因为变质才返工的!”
这话像炸雷,直接让沈静文一个站不稳靠在了门板上,脸色却没变:“别慌,咱们有证据。”
她让霍宁川将市质监局的检测报告取了来,又让沈鸿良去加工坊将未开封的香菇酱搬去,甚至还带了一些熏制中的香菇。
“这是碰上熟人了,一出来就给人添堵,还真是卑鄙小人!”
“走吧!当着顾客的面拆封试吃,再把检测报告贴出来,看他怎么造谣!”
一行人赶到时,功效神门口早已围了不少人。
王虎站在台阶上唾沫横飞:“霍家的香菇看着鲜,实际都是圆通添加剂泡的!我亲戚吃了他家的香菇酱,拉了好几天肚子!”
“你胡说!”霍芳挤进去,当着所有人的面新开了一瓶香菇酱,要了一勺递给围观顾客:“大家尝尝,这酱里只有香菇黄豆和蜂蜜,要是有添加剂,我赔十倍钱!”
说着沈鸿良还把指尖报告展开,“大家可以看看,这是市里质监局的报告,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无添加、无变质!”
霍宁川扛着松木走进来,身后跟着老木匠:“王虎!你给老木匠加了五十块就想截胡?人家可说了,跟咱们合作是因为咱从不压价,你这种缺德事,他不做!”
老木匠连连点头:“霍老板做生意实诚,俺就跟他合作!”
围观群众尝了香菇酱,又看了额检测报告,顿时变了脸,纷纷骂起王虎来:
“哎哟你这人怎么这么缺德!又是抢人生意又是败坏人名声的!”
“就是!还光针对人家,一定不是好人!”
王虎脸色瞬间煞白,想跑,却被赶来的工商人员拦住。
原来是有人举报他卖的香菇干是用硫磺熏制的,人赃并获。
紧随其后的还有公安。
霍珊珊紧赶慢赶,终于在人被工商的同志带走之前赶到了,“韩同志,你看!就是他!”
“他就是记恨我大公无私抓住他搞破鞋,所以就来毁我家的生意,你们可得为我做主啊!”
被称‘韩同志’的公安听完顿时脸色一黑:“王虎,这才出来多久,又故意闹事?”
王虎脸色一僵:“不是不是!我!”
“行了!走吧!”
王虎被带走,张主任笑的眼角皱纹都深了不少,“霍老弟,你们这也太解气了!省社决定再追加八百盒订单,就认你家的货!”
加工坊顿时重新热闹起来。
法国那边却传来了一个坏消息——沈静秋的参赛样品被海关扣了。
电报里面说‘面料疑似含有违禁纤维,需提交原产地证明,否则无法放行。’
小吴急的在酒店走廊转圈圈:“离上交只剩三天了,重新寄样品肯定来不及了!”
沈静秋我这电报,手指却没豆——她想起临行前姐姐说的‘遇事别慌,用身边的东西想办法’,转而直奔行李箱而去。
挑挑拣拣,回头对小吴说道:“咱们就用法国当地的棉麻料子,重新做一套样品!”
两人立刻分头行动,一个画纸样,一个去玛莱区的面料市场挑选了最柔软的浅亚麻布,又在街边小店买饿了彩色线。
回到酒店,沈静秋就开始连夜赶工,把月儿画的小蘑菇绣在儿童装口袋上,又用酒店的报纸剪了个小太阳图案贴在孕妇装内衬,代替原来的刺绣。
还在衣角绣了段法语小字:假的温暖,不分国界。
参赛那天,当沈静秋拿出邻市感知的样品,评委们惊讶极了。
可听她讲起‘松木熏菇的生计、家人的涂鸦、临时改设计的缘由’,再看内衬中的报纸太阳、衣角小字,眼神渐渐柔软下来。
尤为法国评委笑着说:“这不是‘临时样品’,是最有心意的设计!它藏着你们的生活,比完美的工业制品更动人。”
比赛结束当天,组委会就公布了结果:沈静秋的作品获得‘最佳人文设计奖’,还有两家法国童装品牌递来合作意向书,想把‘蘑菇亲子装’引入欧洲市场。
沈静秋立刻给家里打电话,声音都喊劈了:“姐!我获奖了!有品牌合作!还带了亚麻布的样品!”
国内接到电话时沈静文正赶上产检。
月儿就要开学,得回去上学了,麟儿也要继续去幼儿园,小姐弟两个凑在一起又神神秘秘不知在说什么悄悄话。
医生以为两个孩子都是沈静文的,当即笑道:“贫血好了不少,虽然有两个孩子了,但双胞胎跟单胎还是有点不同,要多上心。”
霍宁川此时已经紧张的什么都听不进去了,闻言只是红了眼眶一个劲点头:“以后我每天都给你煮红枣粥。”
月儿和麟儿此时也凑上前,小大人一般的问:“小宝宝什么时候出来?”
傍晚,沈鸿良和霍芳从林场拉松木回来,车斗里还装着霍芳表叔送的新菌包:“嫂子,表叔说这种菌包能种出花菇,比普通蘑菇贵三成呢!”
两人站在院子里,看着满满的礼盒,脸上的笑怎么都压不下。
沈静文早听说了他俩的事,当即就说道:“婚期定五月了?那这花菇可得在雍州那边先种了!好叫大哥早早在那边买房!咱们月儿还等着要弟弟妹妹呢!房子小了可不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