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夏盛果真来接她了。夏小梨简单收拾了一番,便随着夏盛一同上了马车。一路上,夏盛虽未多言,但夏小梨能感觉到他时不时投来的关切目光。
到了夏府,府中的下人见她回来,皆是一脸诧异,却又不敢多问。夏小梨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刚坐下不久,便有丫鬟来报,说是大夫人派人送了些东西过来。
夏小梨微微挑眉,心中暗自思量大夫人此举的意图。她让丫鬟将东西拿进来,只见是一些上等的布料和几样精致的首饰。
夏小梨看着这些东西,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这大夫人莫不是以为送些东西来,就能缓和她们之间的关系?她让秋分将东西收下,却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欢喜。
不一会儿,又有消息传来,说是大夫人让她过去一趟。夏小梨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便带着贴身丫鬟朝着大夫人的院子走去。
走进大夫人的院子,夏小梨便感觉到一股压抑的气氛。她缓步走进正厅,只见大夫人端坐在主位上,面色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
夏小梨上前,盈盈一拜,轻声说道:“见过大夫人。”
大夫人微微点头,示意她坐下。待夏小梨坐下后,大夫人这才缓缓开口:“小梨啊,听闻你前两日在外面受了伤,一直住在医馆里,身体养好了,老爷才将你接回来,我今日叫你来,是想与你说说话”
夏小梨心中暗自警惕,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轻声应道:“多谢夫人关爱了,就是不小心受了风寒,有些严重,养几日就好了。本是要回府里养的,可是父亲担心病情反复,就让我在医馆住了两日,夫人您有话但说无妨。”
大夫人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说道:“我知道,以往我对你多有疏忽,如今也想弥补一二。这些东西,便是我一点心意,还望你不要嫌弃。”
夏小梨微微一笑,说道:“大夫人言重了,您送的东西,我自是喜欢的。只是,不知大夫人今日叫我来,是否还有其他的事情?”
大夫人闻言,微微一怔,随后说道:“其实,我今日叫你来,也是想问问你,你可知你父亲在外面可有什么心仪的人?”
顿了一下,看着夏小梨有些诧异的神情,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这些话我不该与你说,可不与你说,老爷也不会与我说。你也知道我与你父亲的关系,也不当着你避丑了,你爹身边若真的有了可心的人,我替他高兴,大大方方的把人纳进来就是,我还不至于容不下人。”
夏小梨听到这话,心中一动,她明白大夫人的意思,大夫人是想从她这里探听父亲的情况,但又不想显得太过急切,于是便借了这样的由头。
看来夏盛这些日子没少在外面,还引起了大夫人的怀疑,只是还不清楚程姨的意思,她略作思索,便缓缓开口道:“夫人,我平日里并不常与父亲外出,父亲在外的事情,我知晓的并不多。只是,父亲他向来行事稳重,若真有心仪之人,想必也是不会委屈了那人,肯定会与夫人来商议的。”
大夫人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她点了点头,说道:“你如此说,我便放心了。你父亲他,终究是要有人陪伴的,我身为正室,自然是要大度些。只是,我终究是个女人,有些事情,还是想提前知晓,也好做些准备。”
夏小梨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她心中清楚,大夫人虽然表面上说得大方,但心里终究还是有些在意的。于是,她便又安慰道:“夫人,您放心,无论父亲做出什么决定,您都是这府里的主母,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大夫人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她拍了拍夏小梨的手,说道:“你倒是个懂事的。好了,今日便说到这里吧,你刚回来,也该好好休息休息。”、
夏小梨顺势起身,恭敬地说道:“多谢夫人关怀,那小梨便先退下了,夫人也请保重身体。”大夫人微微点头,目光中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看着夏小梨缓缓退出房间。
待夏小梨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大夫人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以掩饰的落寞与忧虑,她轻声自语道:“希望他,真的能如小梨所说,不会让我太过难堪……”
这时伺候夫人的嬷嬷进来,送来了大夫人娘家的信函,“大少爷给您送来的,让您务必要小心行事。”
大夫人接过信函,手指轻轻摩挲着信封,眼神变得有些深邃,她缓缓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仔细地看了起来。
看完信后,她眉头微微皱起,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你回个口信给哥哥,说头面已经送出去了,我会让她在皇上寿宴上戴着的。”
嬷嬷点头应下,正欲转身去办,大夫人又唤住她,补充道:“再跟哥哥说一声,太子选妃的事让他多上点儿心。”
周小姐被送到金佛寺后,她总举得这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周小姐若是参选的话,以她的身份,就没有别人什么事了。
嬷嬷恭敬地答了声“是”,便退下去准备回口信的事了。
大夫人坐在原地,手中还捏着那信纸,似是在思索着什么,眼神有些游离,片刻后,才轻轻将信纸放回信封,收了起来。
刚收拾好一切,夏嫣儿急匆匆的跑进来,“母亲,您今儿个为什么要见那个贱人?”
本来还在上学的夏嫣儿,听到母亲给夏小梨送了东西,然后又见了她,让她觉得很是不爽,夫子的课一下,她就赶紧来母亲的院子问清楚。
大夫人见夏嫣儿因为跑来红扑扑的脸蛋,心中还是有些叹息,当初以为府中只有这么一个嫡出的大小姐,宠得娇些也没问题,以夏盛的身份,没有哪家能怠慢了她的女儿。
可如今女儿想要太子妃的位置,这么喜恶全在脸上,怎么能在后宫生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