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走到太子的院子时,远远就看到了肃穆以待的侍卫,冷冽的眼神的让她有些望而却步,想到老爷的前程,她还是带着笑脸,硬着头皮上前。
张夫人整理了下衣襟,尽量让自己的步伐显得从容不迫。她知道,今日这一趟拜访,不仅关乎女儿的未来,更可能影响整个家族的命运。
侍卫们见她走近,并未阻拦,只是用目光无声地审视着这位满脸堆笑的妇人。
张夫人深吸一口气,笑道,“本夫人想见一见太子的良媛,还请大人帮忙通传一下。”
守卫知道她是县令的夫人,也不敢怠慢,留下一人,另外一人进去通传。
不一会儿,那名侍卫便走了出来,微微躬身道:“夫人请进,良媛正在偏厅等候。
”张夫人闻言,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紧张起来。她迈步走进院子,只见院中布置雅致,处处透着皇家的气派与威严,连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她暗自提醒自己,绝不能失了礼数,更不能让对方瞧出半分怯意。偏厅的门帘被轻轻掀开,一名身着华服的女子缓步走出,眉目间带着几分温婉,却又不失端庄。
张夫人连忙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口中说道:“见过良媛娘娘,今日冒昧打扰,实在惭愧。”夏小梨微微一笑,抬手示意她起身,语气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夫人不必多礼,既然来了,便是客人,请坐吧。”
张夫人依言坐下,却感到椅子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让她坐得并不安稳。她小心翼翼地抬眼打量着夏小梨,心中暗自揣测这位良媛的心思。
这时含翠来上茶了,含翠本是张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知道是张夫人来了,便按照往常她喜欢的茶泡了来。
张夫人看着含翠忙活,眼中多了几分热切,她倒是忘了,这丫头是个能干的,有些暗自埋怨今日来的唐突,早知道找她打听一番良媛的喜好再来。
夏小梨瞧着他们之间眼神互动,也没说什么,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动作优雅而从容,那副淡定的模样让张夫人更加忐忑。
“夫人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夏小梨放下茶杯,目光温和却直视张夫人,似乎能将人看穿一般。
张夫人连忙收敛心神,挤出一抹笑容道:“良媛娘娘聪慧过人,我就拖个大,也不藏着掖着了。我家女儿巧如,年方二八,性情温顺,知书达理,现在想与娘娘做个亲家,不知娘娘能否瞧得上。”
她说完这番话,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显露出内心的紧张。夏小梨愣了一下,没想到她是这个打算,那个姑娘她没见过,也不知道弟弟喜欢不喜欢,她的想法是,娶妻还是要娶一个自己喜欢的。
,所以并未立刻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张夫人这是瞧上我那不争气的弟弟了,只是我那弟弟可是犯了事儿被殿下责罚了的,又没有官职,恐怕辱没了您家的小姐。”
张夫人闻言,脸上的笑容略显僵硬,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恳切:“良媛娘娘,您这话可就见外了。我家巧如虽不算大富大贵,却也不是那等势利之人。再说了,婚姻大事讲究的是缘分和品性,您弟弟虽然眼下有些波折,但我看得出来,他是个有担当、知进退的好孩子。我们张家并不看重那些虚名,只盼着两家能结个善缘。”
夏小梨听了这番话,眉梢微动,似乎对张夫人的态度感到意外。她垂下眼帘,思索片刻,随后抬眸看向对方,声音柔和却依旧保持着距离感:“夫人如此真诚,倒让我有些为难了。不过,这样的大事还需从长计议,毕竟我这个做姐姐的也做不了主。不如这样,改日我与弟弟提一提,看看他的意思如何?若他愿意,再来商议也不迟。”
张夫人听罢,连忙点头称是,脸上的紧张之色稍减,她对如儿的容貌还是很有自信的,不说方圆百里,在这个小县城,如儿也算得上是花容月貌。
听良媛的意思,还是想让两人相看一番的,没有直接拒绝,那就是好消息。
晚上吃饭的时候,夏小梨把这件事说给了姬珩听,姬珩笑了笑,没有立即发表意见,而是慢条斯理地夹了一筷子菜送入口中,细细咀嚼后才开口:“张夫人的来意,我大概明白了。张实德是寒门学子,背后无人可靠,她这是想借你弟弟的关系,提拔张大人。这事儿你自己看着办,张家那位小姐,我听说是个庶女。”
夏小梨闻言,微微颔首,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自然知道姬珩所言非虚,不过有人给弟弟说亲,她还是高兴的。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目光落在桌上的菜肴间,低声说道:“你的事什么时候能办完?等你办完了,我找个由头,让两人相看一番,若是齐贺有意思,再说以后的事。”
姬珩闻言,唇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语气淡然却意味深长:“所以,你是动了心思了?”
夏小梨被姬珩的话问得一怔,随即轻咳了一声,略显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她低头摆弄着碗筷,声音带着几分掩饰的意味:“我不过是为了弟弟的终身大事考虑,他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一直这么拖着。若是张家小姐性子温婉贤淑,倒也不是不可以接触看看。”
姬珩闻言并未接话,只是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眉梢微挑,似乎对她的说辞并不完全信服。片刻后,他缓缓放下茶盏,语气平静却透着深意:“你倒是为他操碎了心,不过齐贺的性格你最清楚,若非他自己点头,旁人再怎么撮合也是无用。”
夏小梨听罢,微微蹙眉,心中也明白姬珩所言属实。但她仍忍不住辩解道:“正因为了解他的性子,我才更要先替他把关。如果连我们都觉得不合适,又何必让他去面对那些麻烦?”
姬珩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忽然低笑了一声,眼底划过一抹玩味:“既然如此,那就随你安排吧。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有些事一旦开头,未必能如愿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