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的速度极快,不需要苏妤奔向他多少步,便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四肢猛然停下时,背上的迦蓝月因为收不住的惯性往前冲,差点儿就栽到苏妤的身上去了。
把他吓得笑容尽失,双腿死死夹住沈煜的身侧,顺带揪了两撮毛下来,才避免了在苏妤面前出糗。
“嘶——”
本该是威风凛凛的灰狼,帅气的兽脸陡然因剧痛变形,破口大骂:“迦蓝月你竟然敢揪我的毛?你找死啊!”
没想到在重逢的时刻还能闹这么一出喜剧,苏妤被这对欢喜冤家逗得哈哈大笑,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不是故意的。”做贼心虚般丢下这句话,迦蓝月立即从他身上跳了下去。
顺便把手里的两团灰毛撒在空气里,拍了拍手,掸去指缝间的杂毛,这才张开双臂热情地将苏妤拥入怀中。
尖削的下巴埋在苏妤的脖颈间,亲昵地蹭了蹭,“雌主,我好想你啊!幸好你没事,发现你不见了的时候都快把我急死了!”
他怀抱密不透风,手臂将苏妤的腰肢勒得紧紧的,充分演绎了什么叫做小别胜新婚。
虽然这个怀抱里的氧气有些稀薄,但苏妤难得没和他计较,任由他抱着。
正要回应,却听见沈煜蛮横霸道的声音。
“闪开,你这条臭鱼!让我来抱抱雌主!”
“我不!我还没抱够呢!”迦蓝月当然不从,反而把苏妤搂得更紧了,连个脸都不愿意露出来给沈煜看。
这可把沈煜气坏了,幽暗的灰瞳中像是要喷出火来。
“哥哥我不辞辛苦地驮了你一路,你这条鱼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又是拔我毛,又是独占雌主的!赶紧给我让开,雌主又不是你一个人的雌主!”
他的心里已经在后悔了。
刚才就不该顾及什么虚伪的兄弟情谊,应该在半路直接变成人形,把这条鱼摔死一了百了!
就是因为他太有责任感了,才错失了能抱到雌主的第一身位!
听见沈煜的声音,苏妤才想起来还有好多人看着呢,自己这边的人也就罢了,还有一群陌生的兽人赶来“开派对”呢!
饶是她这种厚脸皮的人也不禁红了脸,在迦蓝月的怀里挣脱起来。
“好了,迦蓝月,赶紧放开我。”
见他完全没有要松手的迹象,才小声加了一句:“好多人看着呢!”
迦蓝月不以为意,傲娇的语气像是在撒娇,“那就让他们看着嘛,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地见到雌主,还不能让我多放纵一会儿嘛?”
兽人的听觉何其灵敏,再加上此时只有他们两个人说话,即使是压低了声音,也让沦为背景板的雄性们听清了对话。
但他们一声不吭,只当做没听见。
沈煜的暴脾气忍无可忍,上前就要抓住迦蓝月的肩膀,将他强行拖开。
“沈煜。”一道清冷的嗓音将他的动作制止,这才后知后觉地看见苏妤身后的人。
沈煜的脸色骤变,巨大的喜悦月跃上眉梢,“哥,你怎么在这里?!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没死!”
被无视了半天的沈逸:“……”
不等他说话,沈煜已经冲上来将他拥住,兄弟俩许多年没有这么亲密的肢体接触了,抱上了才觉得有些不自在。
他的身形僵硬,沈煜也没坚持得住几秒,便将他松开,转而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憋屈了半天,可算是让付瀛洲抓到了刷存在感的间隙,讽刺意味十足地笑了一声,“你哥都杵在这儿半天了,你到现在才看见他啊?”
还没有叙上旧,就被一个陌生的雄性嘲讽了,虽然他眼里的敌对不知是从何而来,但沈煜显然也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当即沉下脸看了过去。
“你是谁?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其实又何止是沈煜,背后那一大群雄性也是到了现在才看见沈逸。
为了吃瓜当了半晌的哑巴,他们此时终于忍不住了,一窝蜂的齐齐拥上,将一旁含情脉脉的小情侣挤开,同时也挤走了刚要对上的沈煜和付瀛洲。
都是一群眼力见欠缺的糙汉子,他们才不管自己有没有影响到旁人,满眼都是“死而复生”的沈逸,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沈将军!沈将军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沈将军你有没有受伤?我随身带了药,快看看有没有能用得上的!”
“我们就知道沈将军是不会死的!该死的流言到底是谁传的?”
不仅是救援队的人,其中甚至还包含了沈逸的部下,激动得热泪盈眶。
“将军!将军!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都是属下们护卫不周,害得您被沈青云那小人坑害!”
“我们对不起您!对不起死去的弟兄们!”
沈家军都是一群铁铮铮的汉子,从来流血流汗不流泪,此时却因为重逢而失声痛哭。
沈逸的心也不是铁做的,难免微红了眼角,尽管如此,他还是极力克制住了。
先是安抚了众人的情绪,再和几个部下交换了情报,始终保持着沉着冷静的思维。
迦蓝月和苏妤虽然被人群挤到了一边,却还是难舍难分的状态,准确地说,是迦蓝月黏着她不肯松手,恨不得整个人都挂到她身上去才好。
他可以就这么一直黏下去,苏妤却是受不了的,试图转移这个黏人精的注意力。
“你说的死里逃生是怎么回事?给我讲讲呢。”
说起这个,迦蓝月果然来了劲儿,终于舍得将搁置在苏妤肩头的脑袋挪开了。
不放过任何一个博取同情的机会,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雌主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惨。”
呼吸终于顺畅了,苏妤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退,微笑:“怎么的呢?”
“这些该死的污染种,趁着我的精神力没有恢复,居然把我拖到了一棵诡异的树面前!”
迦蓝月没察觉出她的刻意远离,身体却跟磁铁似的,又自发地黏了上去,扑进她的怀里撒娇。
“吓死我了呜呜,我被那棵树吞进了树根里面,怎么挣扎都没用,还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雌主了!”
苏妤来了兴致,“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