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视频会议室，但是两边都没有打开视频，只是通过语音交流。
秦榛说了声你好，对面也立即礼貌地回应了一句：“秦总，您好。”
苏清光作为中间人帮两人转圜：“这位是小郑，英文名Rorbert，平时我都叫Rober，秦榛你也叫Rober就好。你们可以聊聊，也不是面试什么的，就是认识认识，做个朋友。”
“嗯，也不是面试什么的。”Rober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紧张，强调不是面试倒像是在安慰自己，“之前很多次从小苏总那儿听说秦总的事情了，也挺想认识认识的，总算有这个机会了。”
“嗯，你好。”秦榛应了声，“你是在国外工作？”
“是的，这几年都在国外工作，”Rober答道，“不过我家人还在国内，所以最近还在考虑回国。”
“嗯，什么时候打算回来？”
“具体还没定呢。”Rober笑道，“毕竟找工作不是个容易的事情，回国也还要安排好这边的事情。”
“可不是嘛。”苏清光刚喝完一杯酒，进来插话道，“我起初介绍Rober给你的初衷可不是为了让你提供工作机会，只是见你最近对游戏行业感兴趣，介绍个人给你认识，说不定你们聊得来。”
Rober比较谦虚：“我最近做的工作都是和游戏相关的，不过没有什么知名大厂的项目，都是些小项目，能跟秦总探讨的也有限。”
秦榛“嗯”了声：“听你的意思，你之前不是做游戏项目的？”
“对，前两年主要在做智能机器人，这几年手游盛行，我自己也玩儿，蛮感兴趣的，就换了方向。”
“智能机器人？AI？”秦榛对这个倒是挺感兴趣。
“秦总有兴趣？”Rober听起来有些惊讶，很快便带着笑意道，“虽说AI也算是新兴领域，但是对于现在的技术来说，其实已经挺成熟了。”
就着这个话题，秦榛与Rober深入聊了起来。
苏清光大学的专业跟计算机没关系，只是工作需要有过一些了解，两人说的深入了，他就完全听不懂了。
好在苏清光本来也没有想要插话的意思，秦榛他们聊得在兴头上，苏清光自己在一边喝酒听音乐，翻着几本书，自在的很。
与Rober聊了很久，秦榛第一次与人深入聊AI的话题，他脑中渐渐有了某种不成形的构想，就像是火花一闪而过，隐约有了想法，但也只是个想法而已。
“……已经不早了。”那边Rober突然说了一句。
秦榛看了眼时间，快一点了，确实不早了。精神一松懈下来，就很容易感觉疲惫，秦榛揉了揉眉心：“嗯，今天就先这样吧，下次再聊。”
“好。”Rober回应。
苏清光听到他们的动静，说了句：“唔，结束了？”
“嗯。”秦榛点了点头，跟Rober说了声再见道别，退出了视频会议室。他看向苏清光，“我回去了，你不走？”
“还早。”苏清光看了眼腕表，唇边笑容未褪，“还没喝够呢，怎么回去。”
秦榛微皱了下眉：“你的失眠症最好还是再去看看。”
不吃药不喝酒就难以入眠，这样的失眠症已经陪着苏清光很长时间了。
也许是从小在苏家压力太大的缘故吧。
其实在秦榛出国以前，与苏清光并不相识。
真正和苏清光从小认识的，是秦榛现在仍在疗养院躺着的哥哥，秦桦。
“没事啊，许成昭都说过还好了。”苏清光不以为意。
“短期还好，是因为你还年轻吧。”
许成昭当年说的是苏清光现在还撑得住，等到年纪大了再继续这么失眠下去，可能会导致抑郁。
“别担心我了，”苏清光朝他笑了下，又喝了口酒，“你先回去吧，再晚点明天蒋阿姨又要说你不记得回家了。”
秦榛住在秦家别墅，如果回去晚了，总是会被蒋银念叨。
“还是多注意点比较好。”秦榛最后与他碰了下杯，将被子里剩余的酒喝完，站起身来，“我先回去了。”
“嗯，再见。”苏清光朝他招了招手。
从酒店出来，秦榛踏着夜色驱车返回秦家别墅。
苏清光介绍的Rober，正如他所说，在专业上的素养还不错，谈吐间也能感觉到对方有着良好的修养。
只是声音有些嘶哑，听起来像是感冒了。
秦榛不喜欢和第一次接触的陌生人多说私人话题，也没有问他是不是感冒，只是自己这么猜想。
不过跟Rober的聊天，对于秦榛来说，还是有所得的。
如果将来Rober真的回国，秦榛觉得，提供一个工作机会倒也不是不行。
思考着工作上的事情，秦榛回到别墅的时候，蒋银和秦光耀都已经睡下了。
他照例是这栋别墅里最晚回来的一个。
偌大的别墅孤独地亮着灯光，宽敞的空间里除了些精致的家具被打扫的一丝不苟，一点儿人气也感受不到。
太空旷了。
秦榛莫名觉得有些寂寥。
然而这种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明天的工作排得满满的，他并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思考那些自身情绪上的问题。
很快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秦榛躺在床上，听着舒缓的轻音乐入眠。
其实。
不止是苏清光有睡眠问题。
秦榛也有。
五年前，那个人离开以后。
秦榛的身侧就始终空空荡荡，手探过去，都是冰凉一片。
心里像是空了一块儿。
于是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即便大脑一片空白，也很难真正安心地进入睡眠。
最开始他每天晚上都借助安眠药入睡，后来身体产生了耐药性，药效也在渐渐减弱。
秦榛又开始学苏清光喝酒。
持续了好一段时间，又被蒋银发现。
蒋银不喜欢儿子喝酒，夺走他的酒瓶，态度强硬到秦榛毫无办法。
最后，他只能每天晚上听着一些催眠曲，慢慢地让自己睡着。
虽然……
总要花上一两个小时。
五年了，他也习惯了。
现在的秦榛，生活的重心是工作。
……
夏橙接到苏迟光的电话，说是这几天有空，会过来看看黛黛。
黛黛这几天在幼稚园过的很无聊，每天回家，夏橙也没空陪黛黛玩儿，听到苏迟光要来，黛黛是最开心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