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
易蓉坤一边在脑海里回答系统的问题,一边抬眼看向街道角落不起眼的地方。
很快就有人过来,在易蓉坤眼前出示了下证件,并在她的示意下,连布带‘垃圾桶’包围起来。
到此时,易蓉坤神色未变,又看了几个方位一眼。
很快又出现些人,出示了证件,并无声的待着易蓉坤的吩咐。
易蓉坤:“跟我来。”
话落率先往前走去,顺着系统指示的方向找到了一个隐藏在角落里狗洞。
她蹲下身子,歪着脑袋往里看。
身边跟来的人打了几个手势,示意易蓉坤退后,让他们来。
易蓉坤也不逞强,果断退开让他们来查看。
“桶桶,把它的来源分析出来。”
易蓉坤在脑海里直接给系统下达指令。
“正在分析中...”系统的电子音响起,“分析完毕。”
“回宿主大大,那个设备来自大鹰,是一个在园区里打扫卫生的阿姨家的少年送到这里来的。”
“少年是为了帮妈妈减轻负担,才出来帮忙的。”
易蓉坤眼神微冷,喃喃道:“大鹰?看来他们还不死心啊。”
她转头看向身边的人低声吩咐了几句,这才道,“去吧,别吓坏人,先弄清楚原因再行动。”
“是。”
年轻人答应一声,带上其中两人快速往环卫阿姨家而去。
在他们临行前,易蓉坤又叮嘱了句:“把他们全家都带来,我亲自问问。”
“是。”
很快,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以及一个十二三的少年被带到易蓉坤面前。
在两人身后,还被保镖们押着一个中年男人。
他们看起来十分茫然和惊慌失措,见到易蓉坤,母子俩就‘噗通’一声跪下了。
易蓉坤被他们的动作吓一跳,连忙闪身避开,并示意保镖们把母子俩扶起来。
一男一女俩保镖上前,伸手就把两人给强势拖起来。
女人惊慌的开口:“那个,同志,我,我真的不知道那东西是我儿子放的,他什么都没跟我说啊。”
少年听着母亲的话,视线落到身后中年男人身上,抿唇道:“东西是我爸让放这里的,我也不知这是什么东西。”
易蓉坤看着这对母子,示意保镖们把三人分开,她要一个个的问。
细节也得问清楚,才能确保不会错过真正重要的信息。
被押着的中年听到儿子的话,怒骂:“混账东西,老子什么时候让你放这种玩意了?”
“老子都不知道你们母子在外一天天都在忙什么,怎么可能会让你放这么个垃圾玩意?”
他边骂边挣扎,意图挣脱押着他的人上来殴打母子俩。
“老实点。”
押着中年男人的两个保镖恼火的加重了手上力道,按照易蓉坤的眼神吩咐,把一家三口押到附近的临时据点。
临时据点内,易蓉坤坐在简易的桌前,略显稚气的小脸上神色冷峻地审视着眼前的人。
眼前的正是那个中年妇女。
女人很瘦,衣袖遮掩不到的地方隐约有些陈年旧伤。
她在面对易蓉坤这个小姑娘时,不自觉就会自惭形秽。
总感觉自己会污了小姑娘的眼般瑟缩着。
易蓉坤并没给她太多瑟缩的时间,随口道:“阿姨,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她也想给对方留点自尊,但有些事太过重要,根本容不得她耽误时间。
因此问话就十分直接。
女人被问得眼眶一红却瑟缩得更厉害,全身写着‘我见不得人’的感觉,仓促的扯扯衣袖。
可领口又有伤痕露出,她连忙又去扯衣领。
只是她身上的伤痕过于多还明显,遮了这露了那。
女人瞬间崩溃得捂住脸压抑的哭出来。
易蓉坤:“若你不想让折磨你的人过得逍遥自在,就如实说说最近家里发生过的一切事情,丁点都别隐瞒。”
“比如家里最近有没有来过什么陌生人?或者您丈夫有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的情况?”
“再比如,你家儿子可有接触过什么不该接触的人。”
她不是心狠得舍不得花时间去安慰一个受伤的女人。
只是事有轻重缓急。
在国家安全面前,个人委屈真不算什么。
中年妇女的哭声一顿,随即继续压抑着哭。
易蓉坤这时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家,有问题的不仅是那个男人了孩子,包括这看似很可怜的女人也有问题。
于是摆摆手,让人把她带下去暂时关押,紧接着带出少年来。
少年被人带出来时,远远看到母亲被人送进另一间房间,还有人在门口守着。
于是他见到易蓉坤第一时间就如狼崽子般问:“你们对我妈做了什么?”
易蓉坤并没被小狼崽子这副模样吓倒,反而反问:“你觉得我能对你妈做点什么?”
少年被问得一愣,紧接着才外厉内荏的道:“我警告你,虽仗着自己在园区内有点关系就不把老百姓当回事。”
“你若敢伤害我妈,我就算死也扯下你们一层皮。”
“呵,是吗?”
易蓉坤轻笑道,“活着你都拿我没办法,死了还能拿我怎样?”
说出这句话,易蓉坤竟隐隐觉得,自己像极了书中的反派,正在打压眼前‘前途’无量的主角。
想到这个,她本能的打个寒颤。
自己真是魔怔了,竟然联想到什么主角反派之类的。
少年被被她问得有些发懵,最后梗着脖子道:“总之,你休想对伤害我妈。”
“你能拿我如何?”
易蓉坤轻嗤一声道,“你现在可在我手里拿捏着,我想对你们做点什么轻而易举。”
突然语气一转,沉声道:“老实交待,你为什么把那么个类似垃圾桶的东西放那个地方?”
“我……”
少年抿抿唇,本能的颤了颤小身子,“我说过,是我父亲让我放过去的?”
“你父亲从哪弄来那么个东西?”
“不知道。”
少年回答得十分硬气,“有本事你们问他啊。”
“问我一个孩子算怎么回事?”
“放心,我会问的。”
易蓉坤眼底闪过寒意冷笑,“你以为自己什么都不说,我就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吧?”
“你是不是想让我们帮你收拾了你父亲,你和你妈就能过上好日子?”
“你……”
少年惊讶得瞪大眼看向坐在正对面的年轻姑娘,眼里的震惊都蔓延到脸上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姑娘,竟如此轻易地看穿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
易蓉坤看着少年那副震惊的模样,心中已然有了数。
继续说道:“你父亲让你放东西到指定位置的时候心里肯定在想,这正是对付你那残暴父亲的最佳机会。”
“因此,你不只放了这么一只‘垃圾’桶,在园区别的地方也放了。”
见少年越来越震惊,易蓉坤并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反问:“想问我怎么知道的?”
“呵,这整个园区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中,就你那点道行,还能瞒得住我?”
此事她也是在带这一家子回临时据点路上,吩咐人暗中将全区进行了排查。
同时排查的还有最近几日出现在园区内的人员名单。
当然,这些专业的事,易蓉坤没必要去管,她的任务就是,让人看管好这一家子,顺便过过审问的瘾而已。
所谓术业有专攻,自己一搞科研的,没事审什么疑犯?
“你是不是还相关,只要把那东西放到指定位置,等事情闹大,我们就会把你父亲抓走?”
“而你和你妈这两个毫不知情的受害者,就能得到自由,回家过自己的安稳日子?”
少年嘴唇动了动,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最终只能低下头,默认了易蓉坤的说法。
易蓉坤淡淡看着他,沉声道:“想让我们帮你,你就得将最近家里发生的一切如实相告。”
“否则,别怪我们对你们母子的遭遇袖手旁观。”
少年嘴唇蠕动几下,仿佛有许多话想说,最终又什么也说不出口。
易蓉坤站起身,走到少年身边。
少年眼神慌乱闪躲,想离她远点,却被身后两个保镖给按在原地,动弹不得。
易蓉坤凑他耳边轻声道:“我知道你和你妈妈这些年过得很不容易。”
“你们每天都生活在你爸的残暴压榨之下,生不如死。”
“甚至有时候你们觉得死反而是一种解脱。”
少年:“……”
内心隐藏最深的秘密被人轻易揭穿,他单薄瘦弱的小身体剧烈颤抖着,嘴唇也在颤动。
“我……”
“你……”
少年内心彻底崩溃,却什么也不说,学他母亲一样,捂着脸无声的哭。
易蓉坤:“看得出,你爸爸对你们很不好,可这并不是你随意参与这种危险事情的理由。”
“你知道你放的那个东西,一旦引发严重后果,会有多少人受到牵连?”
少年依旧沉默着,但易蓉坤能感觉到他的身身上的崩溃。
以及他努力克制情绪感觉。易蓉坤摇头,不准备再和他多说。
毕竟自己不是专业的,还是让专业的人来进行审问吧。
只是还没等她转身,就听到少年开口:“我……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想让我妈不再被打……”
易蓉坤看向他:“其实对付你爸可以有许多办法,没必要搭上自己和你母亲。”
“你借助你母亲做清洁之便,把那个类似垃圾桶的东西送进来,就已经让你母亲逃不开惩罚了。”
“呜呜呜……我……我不想的。”
少年越来越无助,易蓉坤朝少年身后两人递了个眼色,转身道:“这里交给你们了,我得找我爸他们去。”
“是。”
保镖们答应着,把少年带进另一个房间。
易蓉坤深深看了少年离开的背影一眼,无奈摇头。
有时候,有些事,不是你说句不想就代表它没发生。
这母子俩的遭遇她也非常同情,但利用职务之便行害国之事,终是……
易蓉坤能做的最多就是,让他们少受些苦头。
等她从不起眼的临时据点出来后,星际直播才重新开启她这里的画面。
直播间观众:【小祖宗刚刚是带着那一家子去哪了?】
【主播小祖宗身边竟然隐藏着那么多保护者。】
【也不知那一家子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被主播小祖宗派人抓起来。】
【所以说,在这里主播小祖宗的话就是命令,无人敢违抗。】
易蓉坤一般是不看直播间观众弹幕的。
尤其是刚做了件令人心情不太舒服的事后,更是没心情去和星际直播间观众互动。
她离开这个不起眼的据点,从另一个街口出去,很快在下一条街找到还在认真巡逻的父亲和伯伯们。
“小妹,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易仲祥见小闺女到来,连忙关切的问,“没遇到什么事吧?”
“没有的爸。”
易蓉坤乖巧的回答,“就是遇到两个熟人,闲聊了几句。”
随即又问:“你们这边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
易仲远接话,“就是街上的垃圾桶都被拖走了,现在街上行人想扔垃圾都找不到地方。”
“应该没事儿。”
易仲举道,“我听他们说,这些垃圾桶不够干净卫生,拖回去清洗完再摆出来。”
“主要是街边少了垃圾桶,地面就脏了。”
易仲其低声道,“如果能想个办法让大家把垃圾放在一起,才方便环卫工人们收拾打扫。”
易蓉坤:“不怕不怕,你们看,送垃圾桶的车过来了。”
她猜测那些垃圾桶,都是因为自己靠前发现的情况引起的。
上面为了不引起民众恐慌,才以这种方式把所有垃圾桶都收回去,再送出来。
“是啊,好在咱们这片区域环卫工人不少,很快街上就能干干净净的了。”
易仲祥和几位兄长说话,“走吧,再去那边转转。”
接下来几天,易蓉坤就这样陪着父亲巡逻,一边带着父母吃着叔伯哥嫂们的宴请。
周末更是全家一起参加易蓉英夫妻在酒楼的宴请。
侄子女们见到她回来,个个都高兴得不行,有爱学习的拿着自己不懂的难题请教。
也有喜欢玩具的,拿着她买回来的玩具礼物窝她怀里不肯离开。
只是周末一天结束,他们又得回学校继续学习。
时间很快来到梦里父亲急性心梗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