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儿子啊,人不可貌相,或许汪嬷嬷家里有钱也说不定啊?”赵氏温声开口。
裴瑾轩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看向自家母亲,他常常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赵氏的亲生骨肉。
这种狗都不信的话,她是如何冠冕堂皇的说出来的?
“拿来。”裴瑾轩沉声。
赵氏急忙上前阻拦:“儿子,抢别人东西是不好的。”
“母亲也知道这是别人的东西?为何不发一言的便收了?母亲可知,这会给儿子带来多大的麻烦?”裴瑾轩质问。
“不就是一个琉璃盏?能有多大的麻烦?儿子,你如今的官职做的如此之大,很多人来给娘送礼,娘都不是全收,如今就收了这么一个,你俸禄也不高,就当可怜可怜娘,让娘有件像样的东西好不好?”
她这个儿子哪点儿都好,聪明又争气。
他们孤儿寡母的,裴瑾轩又是毫无背景人脉,愣是凭借自己实力坐到今天的位置。
给了那些曾经瞧不起她的人狠狠一击。
如今赵氏可是那些夫人里最有谈资,也最有面子的。
只可惜这孩子太过呆板,旁人送的礼一个不收,他不收就算了,还不许她收。便是收了,也被他听见风声抢了还了回去。
导致赵氏如今连一件像样的古玩都没有,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以前没有条件就算了,现如今有了条件,还不奢侈一把等什么?
“母亲,我每月七十二两月银全都给了您,我还置办了不少田产铺子,每个月的进账也有数百两,府上开销您不必管,您每个月一百两花销,您若是看中了什么自己买下就是。何苦要拿别人的?”裴瑾轩简直要被自己母亲气死了。
旁人都是儿子不省心,怎得到了他这儿反过来成了母亲不省心?
“那怎么行?花我自己的银子,我心疼。”赵氏白了自家儿子一眼。
真是古板,有人愿意给他花银子还不行?非要花自己的?
她的银子可是有用的,得攒起来。
裴瑾轩:“......”
罢了,与她说不通。
“元宝,拿了礼,咱们给贺家送回去。”
如今贺家的案子他是不能再管了,但这礼还是必须送去。
他如今正得圣心,朝中多少人瞧着他眼红,可不能栽在这些小事儿上。
“不行!我还没同意呢!”
赵氏急忙追上去,裴瑾轩早已阔步离开,元宝无奈说了句:“夫人,您真要将大人害死您才肯罢休吗?”
赵氏一愣,趁着赵氏愣神的间隙,元宝夺了箱子,转身跑开。
汪嬷嬷急忙上前搀扶:“夫人,您当心些,别摔了。”
“嬷嬷,你说元宝方才说的话,究竟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就要害死轩儿了?”
方才赵氏被这句话镇住,这才没上前去争。
儿子可是她的心肝,她还等着留钱看儿子娶媳妇儿呢,怎么能害死儿子?
她可舍不得。
汪嬷嬷思考了一瞬:“可能是元宝吓唬夫人您的。您都收了这么多次礼,少爷不也没事?”
“嗯,我也这样觉得。”赵氏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又开始心疼起刚才的琉璃盏。
呜呜。
她好不容易才得了一个成色那般好的东西,又被送回去了。
心口疼~
贺府。
郑氏安排完一切,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贺府。
计划不错的话,她的胜哥儿明日便能被送回来了。
贺鸣海回来到处找不到郑氏,见郑氏天色见暗才回来,不免气愤:“你生病了不在府中好好养着去哪了?”
这话虽然在质问,却透着浓浓关切。
从前郑氏总是被贺鸣海这些小细节打动,觉得自己没嫁错人。
可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儿,郑氏再瞧贺鸣海,没了从前的温情。
“你这样看我做什么?”贺鸣海对郑氏这眼神惊到,怎么感觉她很恨自己的样子?
明明之前她看自己的眼神根本不是这般。
如今怎么变了味道?
他忽然想到什么,缓了脸色:“胜哥儿的事情我尽力了,只是他想杀死自己的亲妹妹,我真的无能为力。”
为了那个逆子他赔了上百两,也算是全了这二十年的父子情。
他尽力了,心里也不觉得愧疚,一切都是这个逆子咎由自取。
买凶杀自己的亲妹妹,怎么看都觉得这个逆子活该!
关键亲妹妹比他有本事,直接将这件事挑到了明面上。
谢怀川不出面做主,没拿他贺家开涮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了,她还生气恼恨个什么劲?
“老爷您真的尽力了吗?胜哥儿是咱们看着长大的,也是咱们最疼的孩子,如今他误入歧途没错,但老爷的做法才是最让人心寒的!若不是那死丫头回来后,老爷处处偏袒,胜哥儿根本不可能走上这条路,也根本不可能失去双腿,如今还被关进大牢!”
在郑氏看来,一切都跟面前这个男人逃不开关系。
如果不是因为他偏心,让胜哥儿被嫉妒蒙蔽了双眼,后续的一切根本不可能发生。
贺鸣海不可置信:“你烧糊涂了?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这才几日不见,就不将他这个顶梁柱放在眼里了?
“老爷,夫人定是烧糊涂了,您大人大量,别跟夫人计较。”赵嬷嬷急忙开口圆场。
她虽然也对贺鸣海有怨气,可到底贺鸣海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日后还是要跟他一个屋檐下过日子的,夫人如此怎么可以?
虽说当年夫人将那个妾室赶出了门,这府中没有妾室,但若如今夫人与老爷离心,老爷这般年纪难保不会再抬个姨娘回来。
为免发生那般局面,还是不要撕破脸为妙。
郑氏也忽然清醒,缓和了脸色,正要解释什么,门房来报。
“老爷,夫人,裴大人到访。”
贺鸣海奇怪裴瑾轩深夜到访,虽然对裴瑾轩没什么好感,却还是赶紧将人请进屋。
“裴大人请坐。”贺鸣海眼尖,一眼看见了元宝手里的盒子,以为裴瑾轩要给自己送礼,脸上的笑容又绽开了几分。
“不知裴大人来访,所为何事?”贺鸣海说着,视线一直盯着元宝手上的盒子。
那盒子十分精致,看上去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