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这腿哪有你的命重要啊?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儿,便是要了娘的命啊!”
郑氏看着自家儿子虚弱至极的模样,心口仿佛在滴血。
都是贺南初那个贱人!
等贺奇胜脱离了危险,她决不轻饶!
“母亲,若是这腿保不住,儿子也不要活了!”贺奇胜嘶吼,眼眶猩红,下一秒直接昏了过去。
郑氏心急如焚:“那死丫头怎么还不回来?定是故意拖延!”
贺鸣海不悦蹙眉:“那可是宫中太医,哪那么好请?更何况,王爷日理万机,万一不在府上也说不定,若真不在府上,那便是胜哥儿的命。”
他虽然也不想这孩子没了,但他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若真是废了双腿成了残疾,贺奇胜这辈子也不可能有出息,还会成为满京城的笑柄,与其这般悲催的活着,倒不如死了痛快。
只是作为父亲,到底还是要做些该做之事。
至于能否活下去,全靠他自身造化。
郑氏听了这话如遭雷击:“老爷,您怎么能这般说咱们的孩子?这可是咱们最疼爱的孩子啊!您之前也很疼胜哥儿的,如今这是怎么了?”
“是啊爹爹,三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爹爹莫要太过消极。”一旁的贺悠蓉出声,此刻她也红了眼眶。
郑氏原本便不满贺鸣海如此冷血,此刻看到跟自己同样红着眼的贺悠蓉,瞬间心软,一把拉过贺悠蓉揽在怀里:“好孩子,还是你心善,不枉你三哥疼你一场,咱们母女俩一条心,给你三哥祈福,你三哥一定会没事儿的!”
“嗯!”贺悠蓉也回抱住郑氏,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地。
好在,郑氏不怪她。
等日后她找个如意郎君,便不必再讨好这个虚伪的毒妇了。
母女俩抱在一起痛哭,贺鸣海看着一时间也觉得心中不是滋味儿。
他叹了口气,吩咐鱼管家:“去门口候着,大小姐若是回来便快些带回来。”
“是,老爷。”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终于出现鱼管家兴奋的声音:“老爷,大小姐回来了!还带来了佘太医!”
此话让在场的人瞬间燃起希望,郑氏急忙催促:“快,将人带过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般期待贺南初回来。
话音刚落,贺南初便带着佘太医进了房间。
“佘太医,我儿子在哪儿!”郑氏急忙引路。
贺鸣海客气道:“有劳佘太医了!”
他倒是没想到佘太医会真的来自己府上,一时间只觉面上有光,看向贺南初的眸子带着光亮。
果然,还是这个女儿有本事。
就连宫中太医也这般快的请到府上了。
佘太医未曾多言,扎针止血后道:“令公子这般便是必须断腿求生了,还请贺大人与夫人拿个主意,若再耽搁下去,只怕要出人命。”
郑氏泪眼婆娑:“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吗?若是没了双腿胜哥儿便是废人了!”
想到方才贺奇胜抓着自己说一定要保住双腿的场景,郑氏心口便像针扎般难受。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受苦的是自己,而不是她的宝贝儿子。
“赶快决定吧,这腿已经不可挽回,若再犹豫耽搁,只怕是令公子的性命也保不住!”佘太医催促。
医者仁心,若是双腿可以保全他自然会不留余力,只是贺奇胜情况特殊,他的双腿骨头早已粉碎,便是华佗在世也不可能将碎骨复原。
郑氏咬牙:“我要儿子!要儿子!佘太医,请你务必保住我儿子一条命!”
这话一出,几乎用尽了郑氏全部力气,郑氏满眼恳求。
佘太医点头:“老夫尽力。”
说罢,佘太医便将众人请了出去。
接下来的场景太过血腥,不适合家人观看。
门外,贺鸣海若有所思,重重叹了口气。
郑氏也几乎被掏空了力气,好在赵嬷嬷拿了个凳子让她坐着才不至于昏倒。
只是想着她宝贝儿子日后便只能是个残废,郑氏心中便苦涩难当。
她忽的看向贺南初,眼底带着浓浓的恨意:“为什么出事的是胜哥儿,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
一句话,再次给了贺南初心头一记闷棍。
贺南初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一双水眸瞬间红了:“母亲,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便这般讨厌我吗?”
“字面意思,难道听不懂?我儿子被你害成这样,偏偏你什么事儿都没有,凭什么?凭什么你安然无恙?凭什么我的胜哥儿危在旦夕?凭什么?!”
郑氏歇斯底里,恨不得躺在里面的人是贺南初。
贺鸣海立刻蹙眉,呵斥:“你胡说什么?!这件事根本不是南初的错!是他自己技不如人怪得了别人?!”
“老爷,这可是咱们的胜哥儿,您怎么能为了一个外来的野种不为咱们胜哥儿做主?”郑氏不可置信。
若是平时护着这贱人便罢了,如今这双腿都要保不住了,难道连句重话都不能说?
他的胜哥儿可是失去了两条腿,她贺南初被说两句怎么了?!
“什么野种?这是我的亲生骨肉,与胜哥儿是一样的!”贺鸣海不悦:“说过多少次别这般苛待南初,你怎么不长记性?!南初可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难道不心疼?你看看南初为了救她哥哥手都红了!”
贺鸣海被郑氏气炸,他没想到郑氏居然这般不可理喻。
分明不是贺南初的错,竟全然将错误归咎到贺南初身上,这般厚此薄彼,也配做母亲?
他瞧着若是贺南初有错,那么贺悠蓉便最该惩罚。
谁让她不听吩咐,非要出去?
“行了,你若是非要罚南初,便连蓉儿也一起罚了,我看蓉儿的错更重些!至少南初救下了她哥哥一条命!”贺鸣海扬声道。
贺悠蓉心里一咯噔,没想到贺鸣海竟然这般说自己,直接红了眼眶:“爹爹说得对,这件事原本便是蓉儿的错,蓉儿这就以死谢罪!”
贺悠蓉说罢便闭眼朝着一旁的梁柱撞去。
郑氏心惊:“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