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祈的呼吸屏住半拍,眼睛一亮,这已经是很大的成就了!
她伸手想打开光脑,却被枷纳扣住手腕。
男人的掌心有长期拿枪留下的茧,蹭得她腕间发痒。
“我想再改良一下。”她又想打开光脑,“十秒在这里还是太短了。”
枷纳突然捏住她下巴转过来,“你怎么不好好休息?”他拇指蹭过凌祈眼下青影,“来流浪星后你就没让自己闲下来。”
凌祈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无从辩解。
她确实没怎么好好休息过,每次闭上眼就会看见银绯和星玹可能遭遇的危险。系统给出的“信号屏蔽”提示像根刺扎在心底,越挣扎扎得越深。
“我现在睡不着。”她最终坦白,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枷纳没说话,只是张开手臂。
凌祈顺势靠进他怀里,熟悉的体温包裹上来。他身上的气息有股硝烟味混着雪松,让人莫名安心。
紧绷多日的神经突然松懈,困意像潮水般涌来。
等她再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正以极其别扭的姿势缠在枷纳身上。
她的右腿横跨在对方腰间,左腿还保持着睡前的蜷缩姿势,手臂更是牢牢环住他的脖颈。
枷纳的脸被迫埋在她锁骨处,暗紫色长发铺了满枕。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凌祈能清晰看见他眼尾那颗小痣。她试图悄悄收回手臂,刚动了一下就被箍住腰。
“别乱动。”枷纳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你昨晚说梦话了。”
凌祈顿时僵住:“我说什么了?”
“银绯的名字,你叫了十七次。”他忽然睁开眼,黑瞳里看不出情绪,“星玹的名字,九次。”
这个精准的数字让凌祈耳根发热。
她想辩解,却听见门外传来咚咚的脚步声,接着是沈芽带着哭腔的叫喊:“雌母!纳西的影子失控了!”
凌祈手忙脚乱地从枷纳身上爬起来,刚踩到地板就听见刺啦一声。
她的睡衣下摆被枷纳的扣勾住了。
两人同时伸手去解,指尖不小心碰在一起。
“我自己来!”她慌慌张张扯开布料,冲出房门时差点撞上抱着枕头的银曜。
小狐狸的耳朵警惕地竖起:“雌母为什么从枷纳父兽房间出来?”
“小孩子别管!”凌祈脱口而出。
楼下传来更大的骚动。凌祈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梯,看见纳西手足无措地站在客厅中央,他的影子正像液体般在地板上流动,时不时还卷起茶几上的东西。
“我、我不是故意的……”纳西把头埋了下去,声音闷闷的。
异能突然被压制几天又短暂的恢复,现在失控,显然是被昨晚的药剂影响了。
凌祈蹲下来握住他发抖的手:“深呼吸,想象你的影子是只小猫咪。”
她引导着纳西慢慢调整呼吸,余光瞥见星月正躲在沙发后偷看,小手不安地抓着地毯。
当影子终于乖乖回到纳西脚下时,厨房飘来焦糊味。
祟灰蓝色的长发随意扎着,正把一锅煎蛋倒进垃圾桶:“火候不对。”
他已经不知道浪费了多少鸡蛋了……
“其实我们也可以吃营养剂。”凌祈刚开口就被银曜的哀嚎打断。
“不要!那个像鼻涕!”小狐狸的尾巴炸得蓬松,一溜烟躲到沈舟白身后。
沈舟白单手抱着还在揉眼睛的沈芽,另一只手掏出一管营养剂放在桌上:“改良版,草莓味。”
早餐在鸡飞狗跳中结束。凌祈收拾餐具时,枷纳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今天别去市场。”
“为什么?”
“还记得我昨天说的吗?有人盯上了。”
他递来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画着几个模糊的狼头标记,“黑市在悬赏能破解禁能环的人。”
凌祈还在动作的手顿了顿。
这既在意料之中又令人不安,他们的药剂确实动了某些人的蛋糕。
“那我更该抓紧时间改良配方。”
“你总是这样。”枷纳突然伸手撑在她两侧的桌子上,将她困在方寸之间,“明明怕得要死,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因为我有你们呀。”
凌祈闻到他衣领上残留的气息,昨晚安心的感觉又漫上来。
她正想开口,外面突然传来“砰”的巨响。
两人冲出去时,看见沈芽骑在银曜背上,两个崽子撞翻了花架。
银曜的狐狸尾巴被盆栽砸个正着,正眼泪汪汪地吹气:“我的尾巴毛!”
“怎么回事?”凌祈赶紧把两个崽崽分开。
沈芽举着皱巴巴的纸飞机:“银曜说我的折纸飞不高!”
幼狮崽子气鼓鼓的,银白色短发都炸了起来,“我就让风帮了个小忙……”
凌祈这才注意到纸飞机上缠绕着细微的气流。
她惊讶地看向沈舟白,对方轻轻点头:“药剂让压制出现了裂缝。”
这个发现比预期更重要,凌祈立即去到实验室,将剩余的药剂分成小份。
当她把淡蓝色液体注射进沈芽后颈时,幼狮崽子突然打了个喷嚏。
一阵旋风凭空出现,把纳西的帽子吹到了天花板上。
“成功了!”星月拍着手欢呼。
但凌祈注意到药剂效果只能维持三分钟,而且每个崽子的反应都不同。
银曜只是耳朵变得更灵敏,而凌熠的左手鳞片时隐时现。
实验持续到午后。当凌祈记录完最后一组数据时,突然听见楼上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她冲上楼梯,看见沈舟白单手掐着个陌生兽人的喉咙,对方的手离门锁只有寸许。
“第三批了。”沈舟白冷静地说,随手将昏迷的入侵者扔到门外,“他们找到我们了,开始尝试硬闯。”
凌祈望向窗外,几个黑影在街角快速闪过。
流浪星橙红色的夕阳照在那些身影上,拖出长长的影子。
晚饭时气氛格外沉默。连最闹腾的银曜都乖乖啃着面包,耳朵警惕地转动着。
凌祈看着五个埋头吃饭的崽子,突然做了决定:“明天开始,我们轮流守夜。”
“不需要。”祟突然开口,“我有更好的办法。”
当夜,凌祈被一阵奇怪的响动惊醒。
她摸黑来到客厅,看见祟正往门把手上涂某种透明液体。
长发垂下来遮住他的表情,但凌祈闻到了熟悉的辛辣味。
是变异仙人掌的汁液。
“碰触会十二小时。”他头也不抬地说,“足够让那群人变雕像。”
凌祈正想说什么,突然听见二楼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她和祟同时冲向楼梯,却看见枷纳拎着个不断挣扎的兽人从走廊阴影里走出来。
“卧室也布置好了。”他将入侵者扔出去,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现在我们可以睡个安稳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