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桑母和桑弟狼狈逃窜的背影，桑余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顾湛然侧眸，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探究：“桑余，你变了好多。”
“人总会变的。”桑余轻描淡写道。
顾湛然沉默片刻，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转而问道：“需要我帮你彻底解决桑家吗？”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能轻易掌控他人命运的感觉。
也是，顾家在a市只手遮天。
桑余抿了抿唇，当然知道桑母最后那怨毒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债务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她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心底冷哼一声，打定主意，谁也不靠，尤其是男人。
“不了，”她抬起眼，眼神里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坚定。
顾湛然眼底划过一抹欣赏，但很快又被更深沉的情绪所取代。
他视线扫过她手中那几个孤零零的购物袋，语气听不出是嘲讽还是单纯的疑问。
“她们打扰了你的好兴致，一定还有很多东西没买吧？”
桑余拎着袋子的手紧了紧，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似乎察觉到她无声的疑惑与戒备，顾湛然没有解释，只是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跟我来。”
他心中自有盘算，想质问为什么当初要分手？？
他没钱，那就让她看看，财力如何！
能给的太多，房子、车子、票子，甚至包括他这个人。
至于顾无殇，他们毕竟尚未正式订婚，现在的桑余，从名义上讲，仍是自由身。
桑余下意识的啊了一声，完全跟不上顾湛然跳跃的思维。
看在他帮她的份上，还是迟疑的跟了上去。
顾湛然领着她径直走向一家顶级奢侈品店。
看着满墙数十万，百万的包包首饰，眼神都未曾波动一下，只是随意在沙发坐下：“自己挑，我买单。”
？？
顾湛然今天抽什么风？这么财大气粗？？
不要白不要，还能卖了回回血，桑余思想斗争一秒，立即就选了几款当季卖的最火热的包包。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桑余彻底愣住。
只见顾湛然对毕恭毕敬的店长豪气的一挥手，语气平淡得像在买白菜：“她手里的，以及这一季的新款，全部包起来。”
店员们瞬间忙碌起来，看向桑余的眼神充满了羡慕，忍不住笑着奉承：“先生，您对您太太真好！”
桑余顿时回神，急忙摆手解释：“他可不是我…”老公。
二字还没出口，就被顾湛然淡淡打断。
他侧头看她，眼神里带着几分晦涩：“解释什么？就不能是？”
？？
就不能是？
到底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这仅仅是个开始。
接下来的时间，桑余体验到了什么叫壕无人性的购物。
顾湛然仿佛是要清空整个商场，带着她辗转于各家顶级专卖店，重复着同样的操作。
“”这一面墙，包起来。”
“这一季的新品，全部打包。”
“这个系列，每种颜色都要。”
…
助理和保镖们手中提满的购物袋几乎要堆成小山。
几辆商务车来回运送才勉强跟上他扫货的速度。
桑余从最初的震惊到麻木，再到忍不住在心里疯狂吐槽。
脚也逛累了。
可顾湛然显然没有一丝疲惫。
他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钱多烧得慌吗？这些东西她八辈子都用不完！
算了，烧就烧！感谢金主送来的包包！！回头就给卖了回回血。
走楼梯时，她终于忍不住拉住又要走进下一家高定珠宝店的顾湛然，轻叹一声。
“你的够了！我根本用不了这么多，你这不是…”
“不是什么？”顾湛然停下脚步，好整以暇看着她，似乎就在等她这句话。
桑余豁出去了，小声嘀咕：“有钱没处花吗？”
有钱，两个字仿佛是一个开关，瞬间触动了顾湛然深埋的某根神经。
他等这句话似乎等了很久。
他做这一切，近乎幼稚的挥霍，就是为了等她亲口承认这一点。
“有钱？”
他低声重复，语气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桑余，现在终于觉得我有钱了？”
桑余被他突然的逼近和质问搞得莫名其妙，下意识后退，脚跟却意外踩空，身体瞬间失去平衡，直直朝着身后的楼梯栏杆外倒去！
眼看就要摔下楼梯，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猛地揽住了她的腰，将她稳稳地捞了回来。
顾湛然的呼吸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额头。
“我就这么吓人？”
他盯着她，脸黑了。
桑余惊魂未定，脚踝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怕是扭伤了。
“我有钱，那分手的时候，为什么用没钱这种可笑的理由搪塞我？？”
“钱、房子、票子，你想要什么我给不起？你却用这个理由提分手？”
他箍在她腰间的手臂微微用力，迫使她抬头看着他。
“桑余，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分手？
什么分手？
桑余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也太熟悉了吧？？
就在这时，一段模糊的记忆涌来。
她想起了。
原身这个大变态，在网络上同时和顾家五个反派谈恋爱，备注极其好色，什么190腹肌男，病娇男…
最后被删掉，兜兜转转又被她给加回来了，然后谈了一段时间。
可疑的是反派们都没有拆穿她，反而配合她，如今还一个接一个的来质问她分手的事，这个剧情点，不对吧？？
是她改变了剧情？还是反派们被逼迫成习惯了？？
她从来只看不正经的部分自然就想不起来，现在一下子被点醒了。
之前总记不起来的就是这一段。
难怪顾湛然会如此反常，还买买买…
明知是火坑，他们居然又闭着眼跟着跳了进来？？
能怪她吗？
桑余看着顾湛然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第一次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和做贼心虚。
她呵呵一笑：“误会都是误会。”
她之前可真笨，说他没钱，顾湛然身价过亿，够买她好几辈子荣华富贵了。
顾湛然掏出手机，聊天记录还没删掉。
铁证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