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药吧。”
苏绾卿淡淡说道。
觉得今日有些奇怪。
还没回府,便有人带来陈莺的信。
而后又收到了李徽之的信和一瓶药。
陈莺服毒自尽?!
当时觉得这想法有些幼稚。
据信上所说,转道来了此处,在门口便听闻癫狂的笑声。
疯了疯了,都疯了!?
现在都流行服毒殉情?!
苏绾卿看着陈莺与白松棠俩人吃完药后,便坐在一处。
“好了吧,儿戏!”苏绾卿说道。
“下次不能再这样了,死在别人的铺子里,算的什么事啊。别给我背上案子,我要的是银钱。”
苏绾卿有些怒其不幸哀其不争地说道。
“娘子,奴错了。奴想以死谢罪。”陈莺吃完药,便跪在地上说道。
“不必了,留着性命为我卖命就行。”苏绾卿说道。
“是,奴定会的。”陈莺闻言,眼睛瞪大,似是不敢相信,而后哐哐地磕了几个头。
娘子心善,奴定为她卖命。
“你呢,怎么说。”苏绾卿解决了陈莺的事。
陈莺信中说得详细,与李徽之的信有些相同,是以相互印证。
竟是交给陈莺做事,那她就要承担风险,这是正常不过的事。
是好是坏都一并接受,陈莺的心是忠诚的,方才还想着拉白松棠一起死。
怕是觉得白松棠此举图谋不轨吧,拼命也要带着他去死。
足够了,不必再要求那般多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把人逼得太急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但这白松棠就有些怪异了,是母亲的哥哥,行事有些诡异,既是这么多年未曾碰面,也未曾上门,如今又做出这种事。
确实让人怀疑。
“大小姐,觉得我目的何在?”白松棠看着俩人终于第一次见面了。
有些百感交集,妹妹的女儿出落得这般美丽,与妹妹像极了。
“舅舅,谁知道呢?还请明说。”苏绾卿看着还能算得上清俊的白松棠说道。
苏绾卿以为见到舅舅是恨的,恨他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上门与她亲近。
让她这么多年了都如此孤单。
苏绾卿是知道的,母亲死的那年,外公与外婆都去世了,只余他一人,许是不想见到她,怕想起这悲伤的事。
是以,也没有主动去找舅舅。
但总是听到白松棠的消息,终于结婚,又终于有了孩子。
母亲的亲人,确无法上前靠近。
白松棠听到苏绾卿喊他一声舅舅,有些悲伤。
舅舅,这来得太迟了,又太过期待了。
妹妹的孩子,叫我舅舅。
可,妹妹不在了。
父亲,母亲也不在了。
只有他了。
是他可怜吗?
不,不不不!
苏绾卿也可怜,舅舅没有在身边。
是他白松棠扼杀了。
是他太过懦弱,一直不敢与苏绾卿靠近,只敢偷偷摸摸见着苏绾卿,知道她衣食无忧,世家小姐比他商籍好多了。
之前偷偷跟着她的小厮送信回来,说大小姐不满商籍。
还以为她真的觉得商籍丢脸,也不敢上前靠近。
“大小姐,是我错了,对不住。”白松棠说道,带着莫大的伤痛,咬牙说出来。
“没有人有错,错的是这世道,谢谢舅舅帮我,告辞。”
苏绾卿看着悲痛的白松棠,丢下话语,便起身走了出去。
留下陈莺与白松棠。
而后陈莺觉得毒药解了,便也离开了,留着一人。
白松棠低低的忍着痛,而后再也受不了,哭了。
嚎啕大哭,忍了许久,终于哭了出来。
“父亲,母亲,妹妹,我对不起你们,是我错了,伤害到了苏绾卿。”
“是我太过懦弱,无力挽回,只能不断地逃避,真的好难受。”
“妹妹,她长得真的好像你啊,也像父亲和母亲,也有点点像我。可我做了什么啊,对不起对不起!”
白松棠的哭声惊到了楼下的掌柜。
掌柜闻言摇了摇头,叹气,而后装作不知道接着看账本了。
还好方才清了场。
……
苏绾卿在马车上,感觉有几分伤悲,她,其实,也想要舅舅。
可,终究是没有缘分。
想起来就真的太痛苦了。
春桃看着眼前的苏绾卿也没有出声,内心复杂:要是娘子知道她是谁送来的,会把她送走吗?
“娘子,我家郎君有请,可要过去?”
十一的声音打断了车内俩人的悲伤。
苏绾卿有些无语,方才不是见着崔珩的吗?
又是做什么。
她没有意识到,悲伤被不满悄悄覆盖了过去。
没有那么悲伤了。
都这般说了,还能不去?
“走。”
苏绾卿淡淡答道。
而后便感觉马车转道了。
不多时,终于停下了了。
苏绾卿下了马车一看,是崔珩的私宅。
崔珩这人又是做什么?
上次不是来过了吗?
而今天色都有些昏暗了,府前都挂上了灯笼。
不同上次,这次一撩车帘便见听风在府前等着。
见着苏绾卿的马车一停,便立马过来放着凳子,等她下马车。
苏绾卿见着听风如此行为,神色有些怪异。
莫不是崔珩今日要让她有去无回,这般献殷勤,她的铺子就都要姓崔了?!
不不不不!?
苏绾卿掩下思绪,带着春桃跟听风进府了。
行到一处,听风便停下步伐,转身对着苏绾卿恭敬地说道:“大小姐,还请您一人前往,郎君等您。”
哈!!!?
一个人!!!!
崔珩是要做什么!!
威逼利诱,还是……
苏绾卿内心波涛汹涌,但面上还是平静的答道:“可。”
便见着听风带欲言又止的春桃下去了。
苏绾卿一个人走了过去,越走近越听见一阵琴声。
是有人在弹琴?
伶人吗??
苏绾卿看了看周围,好似没有什么异样,是上次还没来过的亭子。
琴声从湖中间的亭子传来。
周围都没有亮灯,只有去亭子的路上亮了灯。
是崔珩在亭子里等着她的意思吗?
苏绾卿觉得这情景好似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来了。
梦中的崔珩在亭子里喝过酒,行为疯癫。
如今不是也发疯了吧。
不会等下她过去,便见着崔珩拿剑取她狗命吧。
苏绾卿想到这儿,有些胆怯,不想过去了。
但又想着来都来了,崔珩不可能伤她性命。
咬了咬牙,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