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来还得低声下气去求这对“风光夫妻”帮衬?
周秀芹巴不得周文琪把所有家底都掏出来,最好再被她怂恿着投个什么“高回报项目”。
结果投资失败,赔得血本无归,连住的房子都被银行收走才称心如意。
那样一来,她不仅能捞一笔,还能看一场热闹,顺便出一出当年被轻视的恶气。
但她现在只能按部就班,一点一点地来,不能操之过急。
她清楚周文琪虽然年轻。
可并非傻子,一旦察觉她有所图谋。
恐怕立刻就会警觉,往后想拿捏就难了。
所以,她只能打着“亲情”“帮扶”的旗号,慢慢蚕食。
“一万块?”
周文琪缓缓重复了一遍,眉头微微一挑。
“也不算多啊。”
她甚至微微歪了歪头,露出几分天真无辜的神情。
周文琪点点头,动作不疾不徐。
她对周秀芹和林建国这对夫妻的小算盘,心里门儿清,一清二楚。
连他们今晚回家后会如何嘀咕,她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重生回来这一回,她不光记得上辈子的疼。
被算计、被陷害、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滋味,还刻骨铭心。
更重要的是,她的脑子也比以前清楚多了!
以前看不透的人心,如今一眼就能看穿。
以前想不明白的局,现在步步皆在掌握。
“好妹妹呀。”
她终于开口,语气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我和你姐夫这次去北城花销太大了,差旅、送礼、应酬,哪一样不要钱?我现在兜里真是一分不剩。”
她故意叹了口气,眉头微蹙,显得格外无奈。
“这样吧,”她话锋一转,语气忽然变得慷慨大方,“你们要是真缺钱,我可以帮你们去银行贷款,想贷多少都行。我认识副行长,只要手续齐全,三天就能放款。”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却又迅速掩藏。
“等你们赚了大钱,再慢慢还我也不迟。一家人,何必见外?”
周秀芹:“……”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被人当众扇了一耳光。
她怎么也没想到,周文琪不仅没顺着她的话往下走,反而反将一军,主动提出要贷款?
林建国:“……”
他坐在一旁,原本还悠闲地嗑着瓜子。
此刻瓜子卡在喉咙里,呛得直咳嗽。
他瞪大眼睛看向周文琪,满脸惊愕,心里翻江倒海。
这丫头,怎么变得这么难对付?
明明以前软弱可欺,如今竟敢当面拆台,还一副“我比你更有资源”的姿态?
这话一出,周秀芹当场愣住,整个人像被钉在原地。
她气得胸口直发闷,一股怒火从脚底直冲脑门。
她死死攥着沙发扶手,指甲几乎嵌进布料里,差点没一口气喘不上来。
她原本以为周文琪真的会乖乖掏钱投资,满心以为这妹妹终于开窍。
哪想到这丫头根本就是在耍她,把她当傻子一样哄骗,玩弄于股掌之间!
“你……”
“哎哟,怎么了嘛?妹妹你自己都说这个项目一本万利,稳赚不赔,怎么现在反倒一副要债的脸色对着我?”
“可我手头的钱全都拿去给你姐夫厂里买设备了呀。你也知道那边条件差,厂房破旧,机器老旧,不投点钱根本运转不起来。我总不能跟着吃苦受罪吧?天天喝西北风过日子?现在我也是两手空空,穷得叮当响,连买菜的钱都得精打细算。”
周文琪摊了摊手,脸上装出一副无奈又委屈的模样。
装穷?
谁不会啊。
就看谁更能演!
上辈子,林建国那一套又一套的甜言蜜语,哄得她晕头转向。
把所有积蓄都投进他的“事业”,最后落得人财两空,连尊严都被踩进泥里。
这一世,她早已看透他们的嘴脸。
这些拙劣的伎俩,在她眼里简直不值一提,可笑至极。
被她这么不冷不热地一堵,周秀芹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涨红,胸口剧烈起伏。
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辩解的话全被堵在喉咙里。
“不用了,既然姐姐没钱,那这投资的事就别提了。”
她语气平静,却带着刺骨的讥讽。
“反正我也早就打算回北城乡下住一阵子,那边风景是好,山清水秀,空气也新鲜。以后啊,也得慢慢习惯没钱的日子,学会节俭过活。”
周秀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怒火。
她懒得再跟这小丫头废话,咬着牙转过身,气冲冲地走了,脚步重重地踩在地板上。
没从周文琪这小狐狸手里捞到好处。
反而被她反将一军,狠狠耍了一通,周秀芹憋着一肚子火。
她一头扎进卧室,用力甩上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林建国这次回家挺风光,穿着笔挺的西装,手上还戴着块锃亮的名表,脸上堆满得意的笑容。
周家爸妈还挺高兴,觉得女儿嫁了个有出息的女婿,特意留他们住几天,好生招待。
房门一推,林建国懒洋洋地往床上一倒。
身子重重地陷进柔软的床垫里,连鞋都没脱。
鞋底的泥灰蹭在干净的床单上,他也毫不在意。
而周秀芹一进门,就得忙前忙后收拾屋子,擦桌子、拖地、整理床铺,忙得脚不沾地。
她还得翻箱倒柜,从衣柜最角落的樟木箱里,翻出她出嫁前穿过的旧衣服,准备拿出来重新洗一遍,好让林建国换上。
嫁给林建国以后,她把自己的首饰全卖了,金项链、玉镯子、耳环戒指,一件不剩,换来的钱全都贴补了他。
嫁妆钱也一分不剩,全都投进了他的小厂,还得四处求人,帮他贷款撑场面,背了一身债。
林建国舒舒服服地躺着,头枕着双臂,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周秀芹来回奔忙的背影。
突然想起早上吃饭时,她看陆黎辰的眼神。
林建国虽然对周秀芹这个老婆没啥感情,只当她是家里免费使唤的劳力。
平日里洗衣做饭、打扫家务全靠她一人操持,他从不搭手,也不多看一眼。
可她再怎么说,也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媳妇。
他心里那股子占有欲冒上来。
哪容得她用那种眼神看别的男人?
那是属于别的女人的眼神,是不该出现在他妻子脸上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