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内部长宽各有十丈,中央矗立着一座黑色祭坛,祭坛上盘踞着三条石雕毒蟒,蛇口张开,獠牙毕露,正对着密室中央的石台——那便是密卷的存放之处。
石台由万年寒铁打造,上面刻满了锁灵符文,防止密卷中的邪煞之气外泄,也杜绝了外人窥探的可能。
只有镇魂盟的核心成员,手持刻有骷髅印记的玄铁令牌,才能通过祭坛的层层禁制,取出密卷查阅。
密卷上的字迹并非用笔书写,而是用活人精血混合朱砂绘制而成,字体扭曲诡异,仿佛一个个挣扎的怨灵。
当核心成员注入灵力时,字迹便会发出暗红的光芒,将计划内容清晰地映照在密室的石壁上。
计划中明确写道:汪经纬需在三个月内设法掌控陶李芬,此环节被列为“牵机“要务。
密卷中详细标注了陶李芬的生辰八字、日常行踪以及性格弱点,甚至列出了七种具体方案——或用迷魂香使其心智受控,或抓其把柄进行要挟,或制造意外让何曾精欠下巨债,再由汪经纬出面“解围“以恩相胁。
计划要求务必让陶李芬成为牵制何曾精的关键筹码,使其在关键时刻不敢全力反抗镇魂盟的行动。
黎杏花的任务被命名为“通幽“,要求她借修行《铁石开花修行图录》之名,在每月十五的子时,于老农会后院的枯井旁设下血祭法阵,沟通阴曹地府的枉死怨灵。
密卷中附带着详细的法阵图谱,需用七七四十九根孩童指骨作为阵基,以处女精血浇灌阵眼,吟诵《拘魂咒》召唤怨灵。
计划要求她在半年内积累足够的阴邪之力,既能为汪经纬的邪术提供助力,又能在必要时释放怨灵制造恐慌,干扰老农会的视线。
秦郑宫所率的行动队被称为“破障“之师,这支队伍的背后是主国境内最强大的宗派势力。
该宗派虽未直接代表官方,却拥有远超寻常修行门派的综合实力——除了顶尖的修行力量外,更掌控着足以撼动一方的科技与军事力量。
其麾下军机如鹰隼盘旋天际,铁甲军舰在近海游弋,这些都只是日常标配;就连覆盖苍穹的空中监视神器也非止一颗,如同悬在众生头顶的天眼,能实时捕捉千里之外的细微动静。
这般深不可测的实力,让他们在执行任务时从未有过失手。
计划指定秦郑宫需在秋收之后、长生居粮草最为充足的时节,亲自率领三十名精锐修士趁夜行动,对长生居实施精准洗劫。
密卷中用朱砂重点标注了行动细节:三十名修士均配备了宗派特制的“隐灵甲“,能屏蔽灵力波动与身形气息;携带的“破界弩“可发射淬有散灵药剂的弩箭,专破修士的灵力防护罩。
他们将按照密卷标注的长生居防御薄弱点——东墙根的枯树后方、西厢房的木质窗棂——分三路潜入,利用宗派研发的“声呐探测仪“定位粮仓与药库位置。
行动特别强调要“虚虚实实,扰其心神“:不仅要掠夺粮食、药材等生存资源,更要启动携带的“震地装置“破坏房屋地基,用“噬魂烟“污染水井,在院墙上用腐蚀性药水喷涂“血债血偿“的恐吓标语。
同时空中监视神器将全程锁定老农会动向,一旦发现救援迹象便立刻发送预警,由宗派预备役修士在半路设伏拦截。
这一系列行动的目的绝非简单掠夺,而是要彻底摧毁长生居的生存根基,让何曾精陷入孤立无援的绝境。
最终环节“绝嗣“最为歹毒,要求务必逼迫小矮子遁入石中避难。
密卷中记载,长生居地下三尺处有一条天然石脉,与忧乐沟的奇石秘境相连,孩童若在极度恐惧之下误入石脉缝隙,便会被吸入秘境之中。
计划为此准备了特制的“惊魂铃“,摇动时能发出让孩童魂魄震颤的声波,还安排了两名擅长土遁术的修士,届时将在长生居院内制造地裂,引导小矮子逃入石缝。
此环节的终极目的是彻底摧毁何曾精的斗志,让他在失去儿子、妻子受控、家园被毁的多重打击下彻底崩溃,沦为任人宰割的傀儡。
像何曾精这样坚守正义的修士,注定只能窥见计划的冰山一角。
他或许能察觉到汪经纬的敌意,或许能发现黎杏花的异常,却绝难想到这一切都是精心编织的大网。
真正的阴谋早已在暗中布下天罗地网——从汪经纬假意示好时递出的那杯酒,到黎杏花“无意“中遗落在长生居门口的符咒,再到秦郑宫手下在忧乐沟散布的流言,每一个细节都经过精密算计。
这张无形的大网正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收紧,等待着将长生居这头“猎物“彻底捕获,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何曾精拖着未愈的伤体回到家中,每走一步都感到一阵剧痛,身子软得像被抽去了筋骨,脸色苍白如纸。
他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熟悉的饭菜香味扑面而来,那是陶李芬做的红烧肉的味道,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陶李芬正坐在灶台前生火,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显得格外温暖。
小矮子则在院子里玩耍,用石子堆砌着小小的石屋,专注的神情惹人怜爱。
陶李芬见他神色异常,眼中布满血丝,连忙放下手中的火钳,上前扶住他担忧地问道:“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又遇到麻烦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试图感受他的体温,看看他是否发烧了。
何曾精先是矢口否认,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没事,就是干活累着了,休息休息就好。“可他闪烁的目光和紧抿的嘴唇出卖了他的心事。
陶李芬何等了解他,知道他一定有事瞒着自己,于是追问不休:“你肯定有事瞒着我!是不是汪经纬又来找麻烦了?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人,你以后离他远一点,不要跟他来往。“
被问得急了,何曾精竟恼羞成怒,他不愿提及钱财被抢的窘境,更不敢坦白与汪经纬的交易,只能将怒火发泄在一旁玩耍的小矮子身上:“都怪你这小兔崽子,整天惹是生非!若不是你乱跑,我怎会分心!“他一边说,一边朝着小矮子走去,妄图威逼小矮子认错,以此转移话题。
可小矮子性子倔强如石,继承了何曾精的执拗。
他昂着小脑袋,不服气地说道:“我没做错事!是爹你自己不对劲,回来就发脾气!“他毫不留情地揭出何曾精的反常,“你是不是又和汪经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娘说了,汪经纬是坏人,让你不要和他来往。“
事情的发展全然出乎众人的预料。
长生居众人本以为,若有谁会动摇心志,被邪祟蛊惑,必定是容貌出众的陶李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