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心得越分越多“的具象化——邱癫子将自己对“防御阵纹“的感悟传递给黎杏花,而黎杏花的土墙反馈来“土行灵气流转“的诀窍,两人灵识交融间,防御强度暴涨三倍。
“联手!“邱癫子一声低喝,双角马阳神化作青金色流光融入石花。黎杏花立刻会意,将五花玛的火木灵气注入流光,刹那间石花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花瓣上浮现出万千修士虚影——那是所有共享过修行心得的修行者意念凝聚而成。
“这是什么力量?“尸气使者的幽冥灯突然剧烈摇曳,灯焰竟开始反向燃烧。寒潭使者的冰雾被光芒蒸腾,露出一张布满冻疮的脸,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邱癫子与黎杏花并肩结印,将融合后的灵气推向三煞使者:“这是千万人共同的道!“石花光芒化作洪流,所过之处,尸气被净化,坚冰消融,千机伞的金属薄片尽数化为齑粉。
三煞使者惨叫着被光芒吞噬,黑袍寸寸碎裂,露出底下早已腐朽的躯体。临死前,尸气使者嘶喊:“幽冥大人不会放过你们...“话音未落便彻底消散在光华中。
光芒散去时,陈家坪的夜空已恢复清明。黎杏花望着腰间不再黯淡的胎记,感受着体内流转的驳杂却精纯的灵气——那是无数修行者的心得馈赠。邱癫子捂着伤口笑道:“看来第五空间大法则,真能改写命数。“
远处传来陈家修士的欢呼,黎杏花忽然明白,这场战斗的胜利并非终结,而是一个开始。当越来越多的人懂得共享与传承,水不暖月的修行之路,终将通向更广阔的天地。
有人暗中低语,黎杏花腰间那神秘莫测的“石上开花沐春雨“胎记图,或许正是这法则在时空长河中泛起的涟漪。
这涟漪并非随机的波纹,而是蕴含着精密道韵的轨迹——纵向贯穿三千年修行史,从先秦炼气士的篝火传承,到汉唐金丹师的丹炉悟道,再到宋元阳神尊的星轨推演,每个时代的修行印记都在其中清晰可辨;
横向覆盖九大灵域,东极沧海的潮汐灵气、西域荒漠的沙暴灵纹、南疆雨林的草木灵韵,皆能在纹路中找到对应节点。
每个涟漪节点都对应着一处灵脉枢纽,沉骨泽的阴水灵眼、忧乐沟的地火灵根、陈家坪的护山灵阵,仿佛被无形的丝线串联成一幅完整的修行地图。
究竟是天道气运精心布局的玄妙棋局,还是更高维度力量在幕后的隐秘操控?
这团迷雾重重的谜团,引得无数修士前赴后继,试图一探究竟。
青城门下的画符圣手周玄机,曾耗费百年光阴绘制胎记拓本,却发现每次临摹都会自动多出一道纹路,十年间拓本从最初的七十二道增至三百六十道,最终在某个月圆之夜化作一道流光融入夜空;
北邙山的盗墓祖师爷孙通天,更以心头血为引,布下“偷天换日阵“试图强行破解,阵成之日却被反震的灵气撕裂灵脉,落得修为尽废、半身不遂的下场。
唯有月平在初见胎记拓本时,指尖触及的刹那便感知到熟悉的太阳灵气波动,当时他便断言:“此非人为,乃天道显化。“
作为法则的缔造者,月平始终如灯塔般坚守着“倾囊相授“的信念。
他在人学社的藏书阁中专门开辟出“共享轩“,轩内共设九层书架,每层对应一个修行境界,从筑基期的基础吐纳法,到阳神期的空间穿梭术,皆用灵犀木刻录,任人翻阅抄录。
阁楼四角悬挂着青铜风铃,铃舌以陨铁打造,风吹过时发出的音波能稳定修士心神,避免因翻阅高深典籍而走火入魔。
阁内正中央悬挂着他手书的楹联:“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笔力浑厚如古松扎根,字间流转着淡淡的太阳灵气,每个字都蕴含着“越分越多“的道韵——据说曾有卡在金丹瓶颈的修士,凝视楹联三月,竟在梦中悟透“共享即精进“的道理,醒来后一举突破。
他深知,修行之路从来不是踽踽独行的旅程,那些历经千辛万苦、在血与火中淬炼出的学识与感悟,理应化作照亮后来者的灼灼灯塔。
而“元是二儿“这一颠覆性认知的诞生,正是他穷极半生心血、对修行本源不断叩问的结晶。
每当在人学社的讲经台上提及这个发现,月平眼中便燃起炽热如太阳真火的火焰,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改变他修行轨迹的黄昏——彼时残阳如血,他站在简城城头,衣袂被晚风掀起,灵识与落日共鸣,时光在记忆里重新流淌,带着独属于悟道者的炽热与虔诚。
座下弟子们常会看到,每当讲到动情处,先生指尖会不自觉地凝聚起金色光点,在空气中勾勒出“二儿“的灵纹,那纹路落地时会化作两株相依的幼苗,最终长成参天大树。
那是一个看似寻常却暗藏天道玄机的日子。
简城街头,人潮如汹涌的潮水,喧嚣声、叫卖声、法器嗡鸣声交织成一片。
修行者们腰间的命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青钢剑与玄铁盾相击是“叮叮“的金鸣,玉如意与琉璃瓶触碰是“咚咚“的玉振;小贩们兜售的灵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三千年一熟的朱果带着灼热的甜香,九叶还魂草飘着清苦的药香;城门口的测灵碑不时亮起各色光芒,赤色代表火属性灵根,青色象征木属性天赋——这是水不暖月最寻常的午后,却注定要在修行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月平孤身一人穿行其中,却仿若被无形的屏障与整个世界隔绝开来。
这屏障是他以太阳灵气凝聚的“静心界“,能过滤外界杂音,只留下与修行相关的灵韵波动。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瞳仁中隐约可见太阳的虚影,直直地锁定天边那轮散发着神秘光芒的夕阳,瞳孔中的灵识小眼微微颤动,似在与太阳进行某种古老的共鸣。
彼时他刚结束人学社的讲经,怀中还揣着弟子们请教的修行难题,却在路过城南的望日桥时,被天边的落日勾住了脚步。
周遭的一切在他眼中尽数虚化,鼎沸的人声化作遥远的蚊蚋嗡鸣,闪烁的灵灯变成模糊的光点,穿梭的修士沦为移动的色块。
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与太阳的对峙,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对跨越亿万光年的知己。
在近乎凝固的时空里,他能清晰感知到太阳每一次呼吸——那是表面黑子的运动,每过十一年便会迎来一次活跃期,而他的灵脉也会随之出现周期性的强弱变化。
一个念头如同蛰伏千年的灵蛇,悄然爬上他的灵台——“元是二儿“。
这四字初现时细若游丝,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道韵,在他识海掀起层层涟漪,所过之处,过往的修行困惑如坚冰遇阳般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