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莫不是太着急了,刚一见面,便想着出去?
实不相瞒,小女子走过很多灵地,见过不少修炼者,形形色色的都有,有正直坦荡如青松的,也有阴险狡诈似毒蛇的。
您若想与我深交,可得有点耐心。
修炼之道讲究循序渐进,不可急于求成,如同培育灵植,需得慢慢浇灌施肥才能茁壮成长;交友亦是如此,需要时间来沉淀,才能看出真心假意。”小姣语气平和,如同潺潺流水,在石子间缓缓流淌,眼神之中透着坚定,像磐石般不可动摇。
她微微前倾身体,认真地看着汪经纬,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仿佛在评估一件灵具的品质,灵力也随着她的动作微微前倾,形成一股轻柔却不容抗拒的压力。
“小姣,我汪二向来性子急,像一团火,烧得旺也灭得快,想着早点跟您熟悉起来,说不定还能在修炼上相互切磋,共同进步,突破当前的瓶颈——我最近在修炼‘土行九转诀’的第三转,总觉得灵力运转到丹田时不够凝练。”汪经纬嘴上这么说,语气却不自觉地弱了几分,如同被风吹弱的火苗,他能感受到小姣话语中的分量,知道自己确实有些急躁了。
心底深处,已然泛起丝丝缕缕的不自在,仿佛有蚂蚁在爬,周身灵力也微微紊乱,如同被风吹皱的水面,失去了往日的平稳。
“您这显然是太心急了,觉得我在故意推脱吧?汪经纬,我可是认真在与您交流!”小姣说到此处,刻意停顿了片刻,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屋内的灵力都随之凝滞,她的双眸之中,闪烁着认真的灵芒,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紧紧盯着汪经纬,“我也很期待能与您成为修炼好友,相互扶持,如同灵杖与修士,缺一不可,然而此事,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您得拿出点诚意,倘若您没有真心,连尝试的必要都没有。
即便真要相处,也务必真诚相待,否则一切都是空谈,难以在修炼路上同行,甚至可能因猜忌而走火入魔。”
“小姣啊,我当真心存疑虑,您这般年轻可爱,像清晨带着露珠的花朵,花瓣上还滚动着晶莹的水珠,任谁瞧来,都像个单纯的小修士,我甚至怀疑您是故意端着架子。
莫不是想用此手段考验我?
该不会是您还不太习惯和陌生修炼者相处吧?”汪经纬这话,实则言不由衷。
以他丰富的阅人经验,走南闯北多年,见过的修士形形色色,有伪善的高僧,有扮弱的刺客,仅从小姣方才任由他帮忙洗手,毫无抗拒之意这一细微举动,便能笃定她并非不懂人情世故。
她的反应,全然没了青涩的局促,反而透着一股从容,如同久经沙场的老将面对敌军的挑衅。
他之所以这般说,纯粹是心底那股想要亲近的念头在作祟,加之他内心深处也清楚,此事无论如何抉择,都需要付出耐心,除非他彻底放弃,否则根本无从逃避,周身灵力也在纠结中不断起伏,时强时弱,如同风中的烛火。
在关乎修炼者尊严的关键节点,鲜少有人能轻易放下倔强,汪经纬亦是如此。
理智不断提醒,这般逞强或许并非良策,如同逆水行舟,费力不讨好,甚至可能引起小姣的反感。
可在小姣面前,他骨子里那股修炼者的自傲,如同深埋的火种,还是不受控制地显露出来,令他难以轻易服软,如同战士不愿放下手中的武器,哪怕面对的是强大的敌人。
“汪经纬呐,说起来,咱俩能结识,全仰仗樊姐从中牵线搭桥,省去了那一堆繁杂的修炼礼节——比如初次见面需交换‘信物灵玉’,需背诵‘修士交契文’等,一见面便能坦诚相对,我呀,就钟情这种直来直去的相处模式,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跟您也就不兜圈子了。
实不相瞒,您为人实在,修炼根基也扎实,如同稳固的基石,能承载高楼大厦,像我和樊姐这样的修炼者,若能与您交好,心里自然是乐意得很。
我对您确实有那么几分认可,真心不愿瞧您重蹈那些心怀不轨修炼者的覆辙——他们中有人想偷学我的‘万流归宗诀’,有人想利用我家族的残余势力谋利,最终都自食恶果!”小姣目光澄澈,如同山涧的清泉,能映照出人影,满含关切,语气诚挚,没有丝毫虚假,直直地看向汪经纬,周身灵力流转出温和的波动,带着善意与提醒,如同导师在点拨迷途的弟子。
汪经纬嘴角扯出一抹苦笑,那笑容里带着无奈和一丝自嘲,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如同干涸的河床,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说道:“小姣啊,你这话听着,可太暖心了,像冬日里的阳光,能融化冰雪。
可眼下这情形,对我来说,就好比眼巴巴瞅着一处绝佳修炼宝地,灵气充沛,灵草遍地,却被禁止踏入,实在憋闷得慌,浑身不自在,灵力都运转不畅了。”
“真的不行,我绝对没有诓您。
樊幺妹难道没跟您细细讲过吗?
我身上的情况比较特殊——我家族的功法有反噬,若与心性不纯者走得过近,不仅会伤及自身,还会连累对方。”小姣再次郑重其事地强调,语气坚定,不容置疑,每个字都像钉在木板上的钉子。
那眼神里的真诚纯粹得毫无杂质,如同未经雕琢的璞玉,周身灵力微微震颤,带着一丝急切,仿佛怕汪经纬不信,叫人根本无法心生怀疑。
汪经纬脑海中瞬间闪过樊幺妹当初介绍小姣时那严肃的神情,眉头紧锁,如同两座相连的山峰,语气凝重,如同谈论生死大事,以及反复叮嘱的模样,让他不要轻易招惹小姣,说她“看似无害,实则带着利刃”。
可眼前的小姣如此年轻娇弱,实在让他难以将那些可怕传言与她联系起来。
于是,他目光坦然,毫无闪躲地说道:“她说过,可当时我就半信半疑,觉得有些夸大其词,如同把小溪说成江海,如今见了你,更是觉得那传言难以令人信服,你看起来如此无害,像只温顺的灵鹿。”
小姣微微歪着头,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如同迷路的孩童站在十字路口,既透着几分天真,又带着对汪经纬态度的不解,问道:“她跟您也打过交道,您了解她为人,向来正直,如同笔直的青松,从不轻易说谎,怎么就不信她的话呢?”
“她毕竟也是听你说的,没有亲眼目睹那些事。
你总得给我举一两个我能知晓的例子,好让我彻底断了念想,否则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像揣了只兔子,静不下来修炼。”汪经纬依旧抱着一丝期望,语气中带着一丝执拗,如同倔强的牛犊,认定了方向就不肯回头。
周身灵力不自觉地运转,在体内形成一股小小的气流,沿着经脉缓缓游走,眼睛紧紧盯着小姣,仿佛试图从她的回应中探寻出真相,找到一丝转机,哪怕是微乎其微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