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句话,就把宋息薇所有的狡辩都堵死了。
唐安安的面色从错愕到凝重再到审视也不过几息时间,她看着宋息薇,直接问:“你是谁的人?”
宋息薇颓然低着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刘熙会直接问出来,不过也好,直截了当的坦白,总比一直憋着不说要好。
刘熙看向唐安安:“你都不知道,可见她平日里隐藏的有多好。”
唐安安蹙眉不语,她知道宋息薇是掖庭罪奴特赦,其他的也没留心打听过,毕竟这几个月相处下来,真没见她和谁有过来往。
“息薇,我从没问过你,是谁帮你改名字从掖庭特赦出来的,也没问过你,你在掖庭做罪奴,是怎么有时间看书靠着自己通过选考的,而且在那种地方,你能打听到那个逃犯是你姑父本身就很扯。”刘熙决定把话说开:“大家各有难处,我理解,我们能做朋友是最好,如果不能真心相交,最好也别算计对方,可你为什么要算计我呢?”
宋息薇立马否定:“没有,我只是...”
“你刚开始只是负责接近我对不对?你告诉我你家的旧事,告诉我元后的事,发现我对你依旧不亲近,所以着火那次你主动提出和我住,你的随性的确让我放松了警惕,后来我心疼你年节没有去处,主动带你回家,你在个时候收到了你的第二个任务,找我父亲的手札。”刘熙把她想说的话说出来:“你觉得这不是算计是吗?”
宋息薇反驳不了:“对不起。”说完,她又小声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你强调荣王遇刺只是意外替公主找理由辩解的时候。”
宋息薇苦笑出来:“果然是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急切的劝说解释肯定是引起你的怀疑了。”
唐安安满脸震惊的看着她们,她万万没想到,对李长恭下死手的人会是李长昭。
她一把拉住宋息薇,气的眼睛都红了:“你是不是帮凶?是不是?”
宋息薇完全没还手,随便她推搡自己。
“她不是。”刘熙急忙去拉架:“她不是。”
唐安安这才松手,转头看向刘熙:“你有证据吗?”如果有,她一定要让皇帝知道,他那个女儿有多么的不安分。
“没有。”刘熙很遗憾:“就是因为没有实际的证据,所以我才认罚。”
唐安安跌坐在凳子上,满脸都是不甘:“表兄差点就死了,两次了。”
屋里质问的气氛因为她的哭声消弭了几分。
刘熙坐下来,语气也平和了:“你主动告诉我元后的事,指点我祭文的方向,也是为了顺利让我得到公主召见对吗?”
“是。”宋息薇完全放弃了狡辩,她依旧站着,垂眉落眼:“从宣榜那日开始,所有人都已经被调查了个清清楚楚,你不是家世最高的,也不是最厉害的,但你无依无靠,最容易拉拢,后来你的表现亮眼,公主很兴奋,只是在晓得你父亲留下了东西但你迟迟没给她,又和荣王来往密切后,才怀疑起你的忠心的。”
容易拉拢...刘熙快要气笑了,虽然是实话,但也实在扎心了一些。
“荣王送我回潭州,借口是要去执行公务,那一路上,他的人前后跟随,不会有人跟踪,那他和我说话来往的事情,外人就不会知道...”
“是我传的。”宋息薇痛快承认了:“你难道就没发现,你真的动心了吗?”
又是这个问题。
刘熙回答的都倦了,这个问题还要她说几遍?
“就算是动心了又怎样?”唐安安当即出声:“一心往上爬和喜欢一个男人冲突吗?往上爬又不是要断情绝爱,那么多男人往上爬,也没见谁当个清汤寡水的和尚啊。”
宋息薇立刻反驳:“荣王是你表兄,你当然这么说。”
“不管他是谁,他对刘熙的喜欢就是拿得出手,这一点你能否认吗?男情女爱不是洪水猛兽,刘熙对谁动心是她的自由,任何人都无权干涉。”唐安安的话说的掷地有声。
宋息薇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无从下口。
“以前我觉得刘熙需要在这件事上慎重,是因为这件事会让公主怀疑她的立场,可现在怕个鬼啊。”唐安安对奉华公主的恨意十分强烈:“她什么都不给刘熙,还想要这个那个的,叫花子要饭也晓得磕个头问声好呢。”
她的发泄说出了两人的心声,为此谁也没有反驳她。
李长昭这事的确让人心寒。
“你有什么把柄在她手里吗?”刘熙突然问:“你家的事不算,她特赦了你,如果用此事针对你,她自己也不会有好处。”
宋息薇摇头:“没有。”
“那就不要怕她,也别再替她做任何事。”刘熙看着她:“我们俩的事情说开了就行,趁我们俩都还没替她做太过分的事,趁早和她划清干系最好。”
宋息薇摇着头叹气:“她主管储英馆,女官考核这件事都捏在她手里,这个时候翻脸我们讨不到任何好处的,不替她做事就会被卡在考核这件事上的。”
“那你们岂不是要向她低头认错?”唐安安恼怒的不行。
宋息薇不抱希望:“她不可能给我们这个机会的,荣王遇刺这件事没有一个确切的交代,已经说明线索断了,陛下知道自己的人里出了内奸,他不可能不查,既然查了还没有结果,只能说明陛下知道了原因但选择保住她,这么重要的事她都能全身而退,在女官考核这件事上动动手脚把人刷下来又有何难?刘熙,你现在很危险的,你知道吗?”
她这一说,唐安安心都凉透了,再看刘熙,也忍不住替她担心起来。
“她不敢,也做不到。”刘熙说的很肯定:“如果不是和宁时徽同列榜一,那她把我刷下来也不会怎么样,可我和宁时徽同列榜一,文章经了朝廷官员的手,这个时候她要想刷掉我可就不那么容易了,我留下,最起码分庭抗礼,把我刷掉,就是她一家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