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其他人呼吸一滞。
皇后看着自己身边说话的贵眷,眉头微蹙:“你说什么?”
贵眷神情坦然:“不过是一个储英馆的女学生,身份也不高,还连累荣王殿下差点出事,娘娘处置她理所应当。”
“知道女官考核榜一代表什么吗?”皇后问了一声,随即就冷了脸,她没选择进去,而是直接就走。
出了殿,她往前走,礼国公夫人立马上前陪着。
皇后语气不悦:“这些人,平日里料理自家儿郎身边的莺莺燕燕不知分寸也就罢了,竟对女官考核起了心思,实在可恶。”
“娘娘息怒,她们哪懂这些?”礼国公夫人赶紧劝着。
“不懂?本宫因长恭受伤的事执意罚她满宫皆知,如果再在考核时为难她,于旁人看来那更是理所当然,若是让人钻了空子,真在这件事上动了手脚,本宫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礼国公夫人也转过弯来了:“若只是通过考核还好,偏还是引起了争议的榜一,这要是出了岔子可不是小事,只怕不安好心,娘娘往后可不能再让这种人陪伴了。”
“那是当然。”皇后板着脸:“去传陆小萍。”
“是。”宫女立马就去了。
礼国公夫人试探着问:“殿下受伤,娘娘重罚了那姑娘,又何必再帮她呢?”
“害长恭的人不就是想让我厌恶她,好借我的手把她推开吗?”皇后目光很冷:“可惜,这种手段用错了人。”
李长恭遇刺这件事,明帝并没有查到有用的消息,人已经被灭口了,可皇后不甘心,暗自查访时,她发现了明帝杀人灭口的线索。
这个结果虽然让她失望,但能让明帝杀人灭口也要保全的人,宫里真没几个,再掺和一个刘熙,太容易猜到动手的人是谁了。
礼国公夫人趁机说:“臣妇看得出来,殿下是真心喜欢她的,少年人心思一动,你若不成全他,他一辈子都会记挂着,越是拦着越是一发不可收拾,到不如成全了,那丫头也是个厉害的,若是能在殿下身边出出主意,岂不比那些庸脂俗粉强?”
“好嫂嫂,长恭说了多少好话,竟求得你帮忙游说了?”皇后故作恼怒。
礼国公夫人直接笑了:“娘娘又不是不知道,殿下一句舅妈,臣妇哪还舍得拒绝他?再说那姑娘是真的不错,臣妇虽然只见过两次,却也喜欢。”
皇后轻轻摆手:“本宫参加过女官考核,太清楚同列榜一的意义了,便是再疼自己的儿子,本宫也做不到用婚嫁坏人前途。”
礼国公夫人一听,就猜到她还在为当年,先帝破例赐婚的事耿耿于怀,那场赐婚,断了她苦读数年才挣来的前程。
陆小萍很快就来了,皇后直话直说:“她是白檀的学生,表现如此亮眼,你也很高兴吧。”
一向冷冰冰的陆小萍自从知道了消息后就高兴的不行,即便是现在,眉梢眼角都还带着笑意:“是,她一直很用功,做事也仔细,臣相信她一定可以通过考核,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好。”
“卷面成绩虽然出来了,但后续的考核还没结束呢,你是储英馆掌事,这个时候,也该出面替你的学生保驾护航了。”皇后说的很直接。
她主管储英馆多年,从不曾在女官考核时起过私心,但其他人可就不一样了。
今年通过考核的宁时徽,刘熙,崔愔,华蓥泷,杜寻雁五人,其中三个都是奉华公主李长昭的人。
皇后不信李长昭没动手脚,她太想拉起属于自己的势力了,所以很有可能不择手段。
陆小萍略一惊愕,立刻敛住笑意郑重起来:“娘娘放心。”
即便皇后不提醒,她也会看在白檀的旧情上帮刘熙一把的。
陆小萍离宫后立刻去了储英馆,张榜后,储英馆里闹哄哄一片,同列第一的那两个名字让所有人议论纷纷。
大考时,宁时徽就是所有人仰望的存在,可突然杀出来的刘熙却让所有人意外。
她因为被罚,耽搁了好几天的课程,考核的时候还瘸着腿,这样都能通过考过,不佩服都不行了。
人堆里,王思岚一脸丧气,她是榜七,这小小的差距,就又得等上一年,扭头看见了宋息薇,她和唐安安都没上榜,但唐安安并不在乎,反倒是宋息薇,站在榜前看了许久,很多人都散了她都没走。
瞧着刘熙的名字,她心里难受的不行。
自从那天争执后,刘熙对她的冷落让她无所适从,她想和刘熙解释,却无从开口,在她被罚跪的时候,也帮不了忙,每日听着她在隔壁痛到呻吟,她连过去关心的勇气都没有。
考核那天结束,她们回到承惠轩才知道刘熙已经回家了,她父亲的小祥马上到了,她回去祭拜,事先连个话头都没露。
宋息薇想不通这是为什么,就因为她为奉华公主辩解了两句?
天色都黑了,宋息薇才回到自己的屋子,不一会儿,就有丫鬟敲门送东西进来,宋息薇看了她一眼,坐在桌前没动。
“姑娘没上榜,东西也没从刘家带回来,主子很不高兴。”
宋息薇吸了口气稳住心里的情绪才开口:“我说过了,刘家没有她想要的东西,她那么确定东西就在刘熙手里,那她最应该做的是让刘熙心悦诚服的把东西拿出来,而不是想着偷偷去搜去找,我虽然去了刘家,可到处都是人,我难不成要明目张胆的到处翻吗?”
“主子的安排,还轮不到一个罪奴质疑。”丫鬟话里暗含警告:“姑娘若是不听话,刘熙就是前车之鉴。”
宋息薇顿时来气了,她站起来,想要大声反驳却又顾忌院子里还有其他人,压低的声音全是不忿:“我说过多少次了,刘熙感她的恩,对她忠心耿耿,她不信就因为刘熙没有拒绝荣王,她就质疑,她就试探。
她凭什么让刘熙拒绝荣王?人家一腔真心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知道有危险连命都可以不顾也要护着刘熙,她呢?她给了什么?刘熙被皇后泄愤的时候,她冷眼旁观,明知道刘熙最讨厌断掉后路的驭下之术,却还是要把祸水泼给她,人家凭什么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