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李长恭就安排的人来接刘熙两人,他选了一处林子,离着营地有些距离,简单教了她们怎么用弩,一行人就进了林子。
猎犬在前开路,侍卫跟在身边,走了不多时,猎犬就开始狂吠,紧接着,几道身影就快速冲了过去。
“在那边。”李长恭率先往那边跑,刘熙和唐安安立马跟着,站在小山坡上往下一瞧,就见几条猎犬把一只兔子围在了中间。
李长恭鼓励她们:“试试。”
第一次使用弩,她们手生的很,两支短箭飞出都偏的厉害,兔子没射着,反把猎犬吓得不轻,猎犬回头瞧了她们一眼,兔子立刻抓住机会蹿走。
“哎呀,跑了。”唐安安一脸可惜。
“没事,再来。”
李长恭带着她们继续,几人在林子里穿梭,一个上午收获满满,找了个阴凉处休息,坐下没一会儿,汗就像水一样往下流,身体里火烧一样热。
“你们俩学的很快,虽然准头不够,但反应还是很快的。”李长恭整理好弩箭替她们装进箭袋里:“多练习就行了,等准头练好了再骑马练。”
刘熙走的小腿酸痛,一下一下轻轻敲着:“殿下,此次秋猎,都放了些什么猎物?”
“除了常见的飞禽走兽,还有熊,野猪,梅花鹿,原本商定放虎,可后来被否了,毕竟只是散心消遣,又不是会宴王公大臣,而且还有女眷随行,猛兽太多就不安全了,现在应该还有两只熊和几头野猪在外,都是没成年的,倒也没什么威胁。”
唐安安立马接话:“我在兽苑瞧见过一只虎,偌大一个笼子几乎关不下它,而且它的性子特别暴躁,兽苑的人说,要驯养好几年磨掉它的野性才会放出来,是不是放出来做猎物得?”
李长恭摇头:“秋猎的猎物都是提前一两个月捕获,野性尚在,也不会特意驯化。”
“那安安说的兽苑呢?”
“那些都是驯养后用来表演用的,以前用的都是从小由人养大性格温和的猛兽,只是兽苑原先那只母虎发疯了,死之前咬死了三只幼虎,所以只能重新捕了一只母虎来,那只母虎三岁,还有的长呢,如今也不算很大。”
他说的平静,唐安安更是好奇:“还要长啊,我记得以前兽苑最大的是只皮毛棕黑的熊,站在来有三四个成年男子高,只可惜后来不见了。”
“吃人了所以杀了,猛兽伤了人就不能留。”李长恭注意到刘熙没有搭话,轻声问她:“刘姑娘,是不是我说的太血腥吓着你了?”
刘熙笑了笑:“没有,殿下继续说。”
她努力做好一个听众,但母虎杀子的事却一直萦绕心头。
休息了一阵,他们继续打猎,一直到日落时才回到营地,更衣洗漱后,两人去见了皇后。
皇后穿着家常衣裳,仍旧温婉亲和,见了她们就笑问:“今日玩的可开心?”
“开心,姨母,表兄的猎犬好厉害,不管猎物藏在哪都能翻找出来,翻出来就围住等我们动手,太通人性了。”唐安安熟稔能坐到了皇后身边。
皇后听她说着,脸上笑意宠溺:“他最宝贝他的狗,昨日陛下让他带着行猎,他都不愿意,今日到是舍得带你们去玩了。”
唐安安嘿嘿笑了两声:“表兄昨日不愿意是因为人多马多,要是有不长眼的伤了猎犬怎么办?换做是我,我也心疼,今日我们没骑马,走着去的,虽然累点,但是瞧见了好些风景,特别有趣。”
皇后笑容越发宠溺,看向规规矩矩的刘熙:“你是个聪明孩子,应对的很好。”
不管是前几天引害荣王的人出手报复还是昨日谢恩带上明帝让他注意到,都很好。
刘熙跪下,身姿端正:“臣女浅薄,不敢在娘娘跟前班门弄斧。”
如果只是报复自己,完全不需要死士出手,能让对方直接动用死士,只能说皇后手段了得。
而且,对方怎么会那么巧的安排一个什么都算不上的霍陵一起行动,还让霍陵在金吾卫的眼皮子底下成功逃跑。
这不就是明晃晃的提醒她,她和霍陵的事,皇后一清二楚吗?
“本宫喜欢聪明人,昨日引荐,所有人都知道本宫看重你,你可别让本宫失望,尽早通过女官考核才是。”
她的话说的太直白,以至于习惯了和她装傻打太极的刘熙愣了一下,才在唐安安的提醒下郑重谢恩:“臣女必不负娘娘。”
“娘娘。”宫女在外通禀:“殿下来了。”
皇后温温柔柔:“进来吧。”
刘熙趁势起身,转身朝着刚进来的李长恭微微屈膝:“殿下。”
“快起。”李长恭自进来就看着她,开口极快,拦住她才笑盈盈的走向皇后:“昨日猎到的野兔,儿臣已经吩咐人做成手套,给母后冬日暖手用。”
皇后一脸欣慰:“你最细心,现在还早呢,就预备着这些。”
“初秋早晚天凉,母后处置宫务,手腕到了寒冬总要热敷才能舒服,这些儿臣都记在心里的,自然是让人提前准备着好。”
皇后越发开心了:“今日去玩了一天,夜里早些休息,你父皇兴致高昂,只怕明日还会要你们陪同,你也不必太过谦虚,以免扫了你父皇的兴致,他手把手教你骑射,有多少本事他最清楚不过的。”
“儿臣明白了。”李长恭抱拳:“那儿臣就先回去,母后也早些休息。”
皇后点点头:“你们都去吧。”
含笑看着他们都离开,皇后脸上的笑意才冷下几分,她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近身伺候的嬷嬷立马把闲杂人等都指派了出去。
“殿下对这位刘姑娘还真是上心,怕是知道她们来见娘娘就赶着过来了,一刻都舍不得不见。”
皇后嘴角扯了扯:“他是怕我为难她,少年郎都这样,心里装了谁,就如珠似宝的护着。”
嬷嬷笑了笑:“殿下的心思昭然若揭,奴婢瞧着唐姑娘似乎并不在乎。”
“她为何要在乎?”皇后反问:“你以为本宫相中了穆家和唐家的姑娘?他们的权势已经够大了,再有女儿进了后宫,岂不就是不可一世的外戚?长恭心善纯孝,本宫绝对不会允许有外戚仗着一两分亲缘就在他的朝堂上指手画脚,即便是本宫的母家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