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提醒你,不管投谁,都务必记得忠心二字,再大度的主子都容不下三心二意的人,你很聪明,应当明白这个简单的道理。”她软了语气,又恢复了和气模样。
刘熙扬起笑意:“多谢师姐提醒,我记下了。”
“还有一件事,那个跑掉的人是谁?”
她问的直白,直接跳过刘熙认不认识霍陵这个问题。
刘熙依旧坦坦荡荡的看着她:“不知道,但他似乎认识我,并且很讨厌我。”
“你不认识他?”华蓥泷对这个说法存疑。
刘熙摇头:“可能见过,但他的脸遮的严实,我实在想不起来。”
霍陵靠不住,真要被抓了,重刑下去他能把重生的事吐出来。
刘熙突然意识到,他活着已经不是恶心自己了,而是会威胁到自己,他若是混得好,就他哪个睚眦必报的性子,肯定会找自己麻烦,若是混得不好,他必定会把自己这个上辈子的妻子当做退路不停骚扰。
无论哪种结果,刘熙都很排斥。
她的思绪转的飞快,但不漏半分心虚,紧接着问:“师姐,客店外难道没有埋伏吗?怎么会让那人跑了呢?”
“金吾卫一向如此。”华蓥泷对金吾卫的评价不高:“行了,你回去吧,早些休息,往后切不可再这么贪玩了。”
“是,不过师姐,守则能不能不抄啊?”刘熙双手合十可怜兮兮的哀求:“昨日被大人罚了,还有好些没抄呢,我们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求你饶了我们吧。”
华蓥泷犹豫了一瞬,不自在的点点头:“行吧,下不为例。”
“谢师姐,师姐最好了。”刘熙夸张的谢了她一番,弄得华蓥泷手足无措。
回到承惠轩,就见王思岚屋门大开,她靠在竹编摇椅上,半湿的头发垂落,手里拿着书,余光瞥见刘熙回来,摇椅立刻晃了晃。
刘熙暗暗翻白眼:真行,请人帮忙保证自己的安全请到华蓥泷头上去了,要不是她机灵,又得挨罚。
知道她和唐安安都没吃东西,平安立马拿了钱去厨房请已经熄了灶火的厨娘煮了两碗面端回来,因给的钱多,厨娘还额外给了一道金灿灿的酥菌菇。
唐安安被请了过来,两人饿的大口吃着,连汤都喝的干干净净。
知道不用抄写了,唐安安立刻兴奋起来:“今天晚上可以睡个好觉了,真好。”
“还好呢?大人让抄的你抄了?”
她一提,唐安安立马垮了脸:“我都忘了,你抄的时候记得告诉我一声,我们俩一起。”
刘熙已经习惯她什么事都想着喊自己作伴了,趁着在屋里走动消食的功夫就问:“你知道华师姐为什么看不上金吾卫吗?”
“她爹是镇南将军,她又是长女,十六岁之前一直跟着华将军在南疆御敌,回京后才考入的储英馆,她看起来比我们大好几岁,其实也是去年才入学的,至于金吾卫,那就是个养着闲散子弟的地方,家世不上不下,自己又没大本事,就进金吾卫混份差事。
真正有本事家世好的,那都是进御前禁军和东宫禁军,御前禁军又称天子近卫,算得上是千里挑一的好儿郎了,都是要继承家业的主,起步就是将军,次一等的就是皇城禁军,也就是羽林军,再次一等才是金吾卫,就比如说崔统领。
他二十不到就是金吾卫统领,往后肯定是要往上走的,他是长房长子,是要继承家业的,以崔家的门楣,便是御前禁军都做的,可是御前伺候务必心细,看他今天的安排,到底还是嫩了一些,兴许是在金吾卫里历练吧。”
刘熙突然想起初入京城那晚,金吾卫把整个客店翻了个遍,满大街的搜查弄得鸡飞狗跳,却还是让那个逃犯进了客店,可见这么久他们半点长进都没有,这足以说明,崔术这个统领本身的能力也有欠缺。
“怪不得华师姐看不上他们呢。”
“今天要不是他们失误,那三个人就不会死,那么多人,还逃了一个,你就说有多差劲吧。”
刘熙暗暗想,是挺差劲的。
“哈~”唐安安打了个哈欠,随即起身:“不聊了不聊了,我得回去抄书了。不然等下又困了。”
她离开后,刘熙也忙坐下开始抄书,因白天睡得很舒服,所以即便睡得很晚,第二天起来依旧精神抖擞。
下午到武德楼骑马时,却见平日里和她们课程错开的师姐们都在校场上,每人一匹高头大马,手里还拿着弓,远处是马奴们竖起来的箭靶,她们快马飞过,箭矢频发,准头高的惊人。
“哇~”等着上课的所有人都趴在了石栏上,惊呼声一声高过一声。
校场上竞争激烈,那些平日里她们摸都不敢摸的马,在师姐手下却乖顺的很,即便没有缰绳拉拽控制,都能随着师姐们的需要跑动。
“太厉害了。”旁人有人一脸感叹:“我才能骑着勉强跑两圈呢,她们缰绳都不拉还跑那么快。”
“这就不懂了吧,这些师姐大概是走武路的,就像禁军一样。”
“那她们今天破天荒的在这里练是又要大考了吗?”
“不是,是陛下临时决定去秋猎,皇后娘娘也要同去,所以宫里下了旨,让挑出十名学生伴驾,这可是莫大的殊荣。”
她们俩聊的兴起,周围的人都默不作声的听着。
秋猎啊,刘熙记得这个,当今陛下最爱打猎,只是春夏行猎,总会被御史台用万物繁衍的借口拦截,所以只能在秋冬过过瘾。
她突然想起李长恭,那次猎犬救了自己,也是因为他在旁边游猎。
莫名其妙想起这个人,刘熙有些心烦,立马把注意力投向竞争激烈的师姐们。
因着校场不得空闲,申蓉就放她们休息,一群人欢呼着散去,可一回到各自屋里,又立马开始了抄写。
到了晚间,宫里突然递了消息出来,皇后着唐安安和刘熙伴驾。
知道这个消息,唐安安立马欢喜的跑过来:“哈哈,能去玩了,我跟你讲,猎场可好玩了,可以让侍卫给我们猎兔子,我家里养着的一只梅花鹿就是前两年去猎场玩我爹给我猎的。”
她嘻嘻哈哈的说着,刘熙脑子只有一个想法:自己何德何能蒙此殊荣,只怕目的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