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
他们就那么确定,走私战马的事情写在手札里?
刘熙不悦的站起来:“父亲的遗物是分家后处置的,既然分家的时候你们没有要那些东西,那东西怎么处置自然是听我安排,婶婶现在冲我发什么火?”
“你知不知道你烧了什么?”柳氏气的半死。
刘熙冷笑:“不过是手札而已,有什么可瞧的?祖母大字不识几个,就算是拿到了又能如何?父亲在时,又不是没和她说过,她那个时候都没耐心去听去心疼,这会儿装什么呢?”
她咬死不知道手札的重要性,柳氏又不好明说,气的攥着拳头怒瞪着她,忍了又忍,一扭头直接走了。
刘熙假意骂了两句这才出去,正要进储英馆,余光就瞥见了从街口经过的金吾卫,她若有所思的看着,连脚步都停了下来。
“姑娘?”平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刚好就瞧见崔术。
“这几日,是不是总能遇到金吾卫?”
她们认真想了想,瞬间恍然:“还真是,每日都能遇上,还回回都是那位崔统领,有时看过去,他还总盯着姑娘瞧。”
刘熙心思沉了下去,她八成是被崔术盯上了。
面色阴沉的进了储英馆,刘熙心事重重,崔术盯她做什么?
“这二夫人真是奇怪,大老远跑来要手札。”红英气呼呼的吐槽:“当初分家的时候,东西摆在一起,他们眼睛就盯着那些契书金银,看都没看书籍手札一眼,这会儿跑来要了。”
平安也觉得奇怪:“东西都在潭州,他们平日里要什么自己就去拿了,这次到晓得要先来问问姑娘了,会不会是因为知道姑娘见过公主了,所以不敢再小瞧我们了?”
“还真有可能。”她们俩以为自己猜对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只怕是自己去翻找过了,没找到才来问我。”刘熙不相信他们那么知礼,还好她把东西藏得够深。
不过这也给她提了个醒,有人盯着这些东西呢,不到万不得已,她绝对不能去动。
她们敛住笑意,也意识到了不对:“将军的手札能有什么呢?值得他们这么上心?”
“谁知道呢。”刘熙看着她们:“只怕他们为我受伤的事情来了一趟后,现在投了唐家的门,总之说话做事都小心些,我们以为只是来念书的,谁晓得旁人打的什么主意?”
她们俩点点头,都把这话放在了心里。
元后忌辰准备齐全,负责誊抄文稿的学生就都回来了,刘熙把自己手头最后几张文稿誊抄完办了交接,一脸轻松的出了屋子。
瞧着高悬的日头,她舒坦的伸了伸胳膊:“终于结束了。”
“谁说结束了?”张辅从一旁过来:“我答应过申大人,要替你们单独补课,可不能食言,从明日开始,每日上午课程照旧,课后多替你补一个时辰。”
刘熙忙作揖:“是,劳烦先生费心了。”
“这部书你拿回去看,等看完了我可是要考核的。”张辅示意身后的书童把东西拿过来:“可不许弄脏了。”
刘熙忙小心接了,还没说话,一个声音突兀的冒了出来。
“先生真是太偏心了。”唐继则脚步轻快的跑了过来,收扇作揖,看了眼平安手里的书,一脸笑盈盈:“这书我向您借了好几次,您都舍不得拿出来,今天到是舍得借给师妹了。”
瞧见他,刘熙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她到弘文馆誊抄也有些日子了,并没有见过唐继则,今天他到是来了。
张辅哼了一声:“藏书楼里那么多书还不够看,尽惦记老夫的好东西。”
唐继则笑了笑,转头说:“这书重的很,我替师妹拿着吧,正好我也要去储英馆一趟。”
“那就多谢了。”
拜别了张辅,出了弘文馆上车,平安和红英都跟在车边。
“先前要准备大考,大考后又忙着元后忌辰的事情,一直未来与师妹打招呼,今日实在唐突了。”
刘熙客客气气:“该是我去拜访师兄才对。”
“听闻师妹的祭文夺了魁首,实在厉害,若是有幸,我真想拜读一二。”
“哪敢在师兄面前显摆。”
不就是客套嘛,谁不会呢。
刘熙说的正起劲,那种被人盯上的感觉就来了,她下意识看过去,又瞧见了崔术,一行金吾卫从车旁走过,偏巧每个人都要往他们看一眼。
“崔统领?”唐继则一脸笑意:“巡街这种小事竟也劳烦崔统领了?”
崔术勒马停住,语气冷漠:“唐公子笑了一路,脸不酸吗?”
这莫名其妙的敌意。
刘熙微微往后靠了靠,生怕被牵连。
“崔统领真会说笑。”唐继则像是听不出他的敌意一样,笑的更开心了:“我天生笑脸,喜庆。”
崔术没有接话,刘熙悄悄瞥了一眼,正好看清楚他丢了个白眼给唐继则。
等着金吾卫走远,唐继则笑眯眯的转向刘熙:“大夏天捂得严严实实满大街招摇,这样的人真装,师妹觉得对不对?”
刘熙微笑。
马车在储英馆停下,刚一进去就遇上了唐安安,瞧见刘熙她下意识就过来要说话,看清身边的人是唐继则后,脸色明显垮了下去。
唐继则依旧笑盈盈:“小妹与师妹是好友?”
刘熙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打转:“小妹?”
唐安安拉走刘熙:“庶兄而已,没那么熟。”
唐继则被撂在了原地,唐安安却头也没回:“听说过笑面虎吗?见谁都笑盈盈的,说话也是非常亲近,这样的人离远些最好。”
“顺路而已,没那么熟。”
唐安安被逗笑了:“弘文馆的事终于结束了,那你是不是也得正常上课了?”
“不正常,每天多补一个时辰呢,我算了算,半年都不一定能赶上。”
唐安安却意外的高兴:“没事,我陪你一起。”
“仗义。”刘熙没拒绝她的好意。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是立秋,日头高悬,艳的晃眼睛。
霍妤坐在井边洗着衣服,她瘦了一大圈,脸色很差,豆大的汗珠滚落,卷起的袖子下是皮包骨的小臂。
那一顿板子让她在床上趴了半个月,王家让她给她上了一次药后就没管过,也是她命大,硬生生挺了过来,但身子却没养好。
把衣裳拧了勉强晒好,就有丫鬟过来喊她:“霍妤,你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