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在上的语气,霍妤听在耳里只是暗暗咬紧牙齿,她不敢反抗王思岚,靠着王思岚给的钱,霍陵才能治病,她又是王家大姑娘,有个位高权重的爹,如果能伺候好他,自己家也能得些好处。
“天色不早了,锁门走吧。”王思岚朝外走去。
霍妤心领神会,转头把门从外头锁上,还不忘把窗户也一并关过去,确认很难打开后才跟着王思岚一块离开。
刘熙重新誊抄了一遍,等墨迹干透,整理好用镇纸压住,抬头看了看窗外才发现太阳已经落山了。
她没指望王思岚会等着自己,扶着桌子站起来,一步步挪到门口想着到了外头雇辆马车回储英馆,可是一拉门没拉动,用力扯了几下都没动静,刘熙这才意识到门被锁了。
“王思岚,王思岚。”刘熙来气了,用力拽了几次,屋门纹丝不动,外头铜锁撞击门板得声音清晰可闻,刘熙拍着门大喊:“有人吗?外面有人吗?”
她喊了好几嗓子都没人应答,这才想起中午时,送饭小吏说的话,今日大考,所有人都去前头了,没人会来这里。
“该死。”刘熙骂了一句,扶着墙过去开窗,没想到也被卡住了。
“王思岚,你这个疯子。”刘熙气急了。
自己又没招惹过她,她有必要这么针对自己吗?
站的太久,刘熙脚疼得厉害,她不得不先坐下休息,仔细看着周围,思考着要怎么离开。
屋里都是书籍,称手得重物只有桌子和烛台,桌子她搬不动,烛台也没什么作用,如今是夏日,在这里待一晚上也没什么大事,发现她没回去,平安和红英一定会找过来,可弘文馆有明文规定,入夜外人不可逗留。
这么多书籍文稿在这里,但凡少了一张,她都是要负责得。
一番掂量,刘熙还是觉得不能逗留,她站起来,顺手拔下头上得簪子,戳破窗纱够着看了看,确定窗户被一根小树枝卡在了外面,只能从小格子里把簪子伸出去,撬了许久才把卡住得树枝撬出来,没了树枝阻挡,窗户一下子就推开了。
刘熙松了口气,眼见外头得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赶忙翻窗出来,落地时下意识脚上用力,疼的她差点没站稳。
一个月了还这么疼,刘熙对那位给自己治疗得太医越发怀疑,这种医术还干太医,走后门上来得吧。
水货。
在心里骂了两句,刘熙把窗户关好,一瘸一拐得出了院子。
修书的地方靠近弘文馆后门,看门得大爷正忙着洗衣服,刘熙和他打了招呼就出去了。
出了巷子口,街上行人纷纷,车马根本不会来这条街上掺和,原本想着雇车回去得事也没戏了,刘熙只能自己先走,祈祷着平安和红英发现自己被落下后来接自己。
人流如织,她走在街边,走走停停,累得不行。
“哒哒哒~”马蹄声在人声鼎沸中格外清晰,熙熙攘攘得人群也尽力让开了一条窄道,一行金吾卫驾马通过。
因为那次逃犯得事,刘熙打心底里对金吾卫有惧意,只是匆匆瞧了一眼就继续走自己。
好不容易从人最多得路段出来,璀璨华灯下,一个金吾卫坐在马背上静静等在街口,横刀立马的架势像是要开启一场大战般。
刘熙看不清他的脸,但下意识得站住。
难道自己告诉宋息薇逃犯身份得事情暴露了?
还是弘文馆得书稿丢了来找自己这个最后离开得人?
短短几个呼吸间,刘熙把自己干的事林林总总全想了一遍,见对面没有动静,忙安慰自己想多了,打算学其他人一样闷头走过去就好。
“刘姑娘是做了什么心虚得事吗?”马背上得人突然开口。
刘熙心里咯噔了一下,抬头正对上他的眼睛,细瞧了一会儿才想起他的身份:“原来是崔统领啊,真巧。”
崔术下马,目光扫过刘熙得脚:“这个时辰,姑娘孤身一人在街上闲逛是做什么?”
盘问?
“弘文馆张先生借我去誊抄文稿,因为事情耽搁了,没与同伴说好,被落下了。”刘熙老老实实得交代了,这种事不值得撒谎,被揭穿了反倒惹麻烦。
她警惕得情绪太明显,崔术故意围着她转了一圈,“姑娘心虚什么?”
“我一向胆小。”烦死了,大街上那么多人,你就看见我心虚了?我不能是走累了停着歇会儿?
她的小情绪没逃过崔术的眼睛,他莫名觉得这样恶劣的行为十分有趣。
停在她面前,崔术言简意赅:“上马。”
“啊?”刘熙懵了:“我犯了什么事要抓我?”
他故意不说话,眼见着刘熙紧张的呼吸都放轻了才开口:“金吾卫没有给嫌犯乘马得规矩。”不由分说的一把将她举上马背,随即牵住缰绳,崔术继续道:“更没有替嫌犯牵马得规矩。”
刘熙忙抓住马鞍:“什么?”啰哩吧嗦说什么呢?
“储英馆都是备用女官,就当我想多条人脉吧。”崔术往前走:“你的脚伤有多久了?”
“一个月了。”刘熙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抓自己得就好。
崔术诧异了一瞬,什么都没说,直接牵着马到了一处医馆,不由分说得把刘熙拉到肩上扛了进去。
医馆得老先生和他很熟,说了两句话就过来了,摸了摸刘熙得脚,神色凝重:“姑娘伤了一个月还没好,再拖下去,这辈子都得瘸着了。”
“什么?”刘熙吓得脸都白了:“我一直有在好好用药得。”
老先生握住她的脚踝:“正骨得时候就没弄好,等骨头长在一起后,就掰不回来了。”
他每说一句,刘熙得冷汗就多一阵,一颗心都因为这话提到了嗓子眼。
她到储英馆得第二天就受了伤,也没得罪过谁,怎么就被人这么算计呢?让她成为瘸子有什么好处?
她正想着,老先生突然一用力,刘熙疼的直接喊出来。
“好了。”老先生站起来去调制药膏:“包两副药就行了。”
刘熙气息有些乱,她试着动了动,发现没有原先那么疼了,越发相信这位老先生得话。
药膏包在脚上一会儿就有了暖洋洋得热气钻进皮肤,另外一包药膏用荷叶包住需要带回去。
“多谢。”崔术把碎银子放下,转身又要对刘熙动手。
“等等。”刘熙连忙拒绝:“我能自己走。”
“也能自己上马?”
“......”刘熙无言以对,这个她还真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