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夫摇摇头,“不用把了,小姐的脉还和之前一样,没问题。”
余知了看了眼怀里挣扎不停的唐妙灵,一股寒气从背心扬起,真是撞鬼了?
两个小丫鬟也一脸惧怕,哪是生病?分明就是中邪了!
余知了跟着柳大夫出去,“师傅,脉象没问题,咋治啊?”
柳大夫也头痛,偏偏又得罪不起,每月都喊他过来,“能咋治,照实说,开几副安神方子。”
余知了点点头,跟着柳大夫去给唐海霜回话去了。
女主人倒还镇定,唐妙灵的爹,看着十分儒雅,眼眶通红。
“还是没得治吗?”
柳大夫拱拱手,“唐老爷,小姐脉象并无问题,该是被吓着了生了心魔,老夫实在无力医治。”
唐海霜摆摆手,“去领了银子离开吧。”
唐老爷险些站不稳,唐海霜连忙宽慰。
余知了小声和柳大夫嘀咕,“唐小姐的爹可真疼她,担心成那样了。”
柳大夫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每回都是唐老爷差人来唤。”
余知了想着唐妙灵那幅模样,也是唏嘘,好好一小姑娘,竟被疯病折磨地不人不鬼。
三生堂的阿隼等来了刘长康。
对方神色怪怪的。
阿隼只看了一眼,“了了说,不去山上。”
刘长康轻咳一声,他默默凑近阿隼,“阿隼,余姐姐呢?”
阿隼没打算回答。
好在院子里晒药的童子好心解答,“和我师傅出诊去了。”
“敢问柳先生何时回来?”
童子瘪瘪嘴,“去唐家,不好说。”
刘长康道过谢,他蹲到阿隼身前,“要不,我带你进山玩儿?”
阿隼抬眸看他,似是辨别他话里的真假。
刘长康仔细端详着这张脸。
和初见时已然大不同,瘦瘦的两颊被余知了养了些肉出来。
眸光里的野性也消失许多。
怎么看都是一张丰神俊朗的脸,假以时日,卫氏一族的好颜色定会展露出来。
刘长康笑笑,“走呗?”
阿隼起身,“了了会生气。”
“不怕,有我在,余姐姐肯定不会说什么的。”
阿隼鼓了鼓脸,有些生气,了了确实很信任他...
和刘长康上山的确快活许多。
他不会鞠着他,想去哪去哪,偶尔蹿远了,他也只会耐心候在原地等他回来。
阿隼奔跑在山野间,眉眼间满是快活。
好不容易歇了下来,刘长康试探着开口,“阿隼,遇见余姐姐之前,你一直生活在山里吗?”
阿隼没理他。
“你爹娘呢?”
阿隼依旧没理。
“阿隼,你可知...”
阿隼扭头,不耐烦地看着他。
刘长康顿住,以前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竟觉得压迫。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行吧?”
阿隼嗅嗅鼻子,转头一个飞扑,几息之间就离开了刘长康的视线。
“阿隼!阿隼你去哪!”
刘长康叹了口气,这位太子殿下,可真不好讨好呢...
他留在原地,抬头看了眼树林上方斜洒下来细细密密的阳光。
如若他的推断没有错,镇南军定会拥护卫冀遥,可问题是,他要如何联系上镇南军呢?
信件万一落入贼子之手,只怕引来杀身之祸...
刘长康想得长远,然而想得再长远也没有眼前的灾祸来得惊心动魄。
他远远看着阿隼跟个野人一样又跑又跳地端着个大东西出来。
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前的人就跟一阵风一样掠过他身前。
“阿...”
刘长康听到耳边的‘嗡嗡’声,不可置信地扭头,马蜂!铺天盖地的马蜂!
余知了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满头包的阿隼和只穿了亵裤躺在床上浑身敷着药的刘长康。
“长康?怎么回事?”
柳大夫也一脸莫名。
药童也满脸包,他指指角落里的马蜂窝,“他俩上山去招惹了一窝祖宗回来,我们熏了几捆艾草才保了一条命。”
“胡闹!”柳大夫把药箱一丢,抓起刘长康的手就细细把脉。
又仔细看了看刘长康身上的伤口才松了口气。
“简直胡闹!野蜂子也是你们能招惹的!要是有毒,一口足以致命!”
余知了冷着脸,“谁让你们进山的?我不是告诉阿隼今日不进山了吗?”
刘长康感觉舌头都麻麻的,腮边被扎了许多口,肿得嘴都闭不拢,哪里还有清秀小公子的模样?
“余姐姐,别怪阿隼,是我想上山看看。”
阿隼看了他一眼。
余知了转头,“我阿婆没被叮吧?”
“没呢,她在屋里熏灸,门关得死死的,一只马蜂没跑进去。”
三个药童连同阿隼站成一排,活像四个大猪头。
余知了连忙道歉,师傅也不敢叫了,“柳先生,实在对不住,还请您替他们看看,我这就回家取钱。”
柳大夫摸了把胡子,“哼!医治可以,医药费我也不要你的,那马蜂窝,我要一半。”
余知了连忙点头,三生堂的外院一团乱,药材也到处乱撒,想来也知道是阿隼招来的祸端。
柳大夫看了她一眼,“野蜂蜜珍贵,我也不白要你的,就当是拜师礼了。”
余知了又是胡乱点头,下一瞬不可置信地抬眸,“柳先生?”
旁边的药童咧咧嘴,“该改口了小师妹。”
三生堂又多了位病人,刘长康。
柳大夫说,不住个十天半月的别想痊愈。
刘长康是义城人,按理来说可以回义城诊治。
但他不愿,余知了想着也方便照顾,就随他了。
当天晚上她领个大猪头回家还把李阿公惊得不轻。
“这...这是怎么了?”
余知了推了一把阿隼,“你自己说!”
阿隼扭头看着她,半点不在乎李阿公。
余知了无奈开口,“背着我跑山里去捅了野蜂窝,连累长康都在三生堂诊治呢!”
李阿公又惊又怒,他擦擦手就往外头走去。
“阿公你去哪?”
“大晚上的长康还未回家,我得去他家里说一声,顺便赔个不是!”
余知了张张唇没阻拦,正好她也想见见长康的叔叔。
李阿公没见着林勇,是林夫人身边的婆子接待的他,李阿公连林家大门都没进得去,站在角门赔了一番不是,得到了冷冰冰的‘知道了’三个字后无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