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听,人家小家的家事和我们没有关系。”傅寒野道。
沈晓棠点头,“嗯。”
她也没打算管。
这场争吵持续了快半个小时,沈晓棠连饭都吃好了,消消食后正准备午休。
庄奇周就过来了,他脸上都是被指甲抓的印子,手上提着一袋子吃食,“嫂子,我来向你道个歉,不管是今天的事情还是昨天的事,都是婧婧不对,她没经历过什么事情,思想单纯,很容易被人欺骗,还希望你不要和她计较。”
庄奇周态度诚恳,不过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让沈晓棠心里很不舒服,就好像他都来道歉了,她要再计较就是她的问题了。
她也知道是自己过于敏感。
“庄排长,既然你知道今天的事情,那应该也清楚,我们两个最好还是不要有任何交集来往,免得她又误会。”
庄奇周道,“我知道。”
“知道还不赶紧回去?非要她误会才意识到问题吗?”沈晓棠不想和庄奇周再拉扯下去。
“那这些东西你都收下。”庄奇周放下东西就离开了。
傅寒野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意思?文婧婧误会什么?”
“可能是沈清雅和她说了什么,导致她误会我和庄排长有什么。”沈晓棠轻哼一声后又道,“沈清雅还真是得陈红英真传,除了用这种低劣的手段就不会其它,毁人清白是什么很光荣的事情吗?”
沈晓棠声音冷淡,仿佛已经从以前的伤害走了出来,但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走不出来。
可能这些事情她这辈子都做不到不在意。
傅寒野脸色很不好看,他没有想到这种谣言文婧婧都会信,沈清雅也敢说,一个比一个蠢。
沈晓棠打打哈欠,“行了,休息去。”
她不想再因为这些无聊的事情浪费时间。
今天晚上是她第一天去夜校开始正式上课,一个班级里面学生很多,大部分都是女生,要么是工厂里的工人,要么就是已经结婚的已婚妇女,大部分都是来弥补自己没有上过学的遗憾的。
沈晓棠没有想到,她在这里面已经算是学历比较高的了。
大部分都是连小学都没有读完。
想到这些,沈晓棠竟然觉得她以前还能读书算是比较幸福的了。
但转念一想又不对。
苦难不应该拿来比较,她也十分清楚如果不是沈耀祖需要人照顾,她未必能去上小学。
下课后已经是晚上九点。
夜校是用以前的旧小学改造的,并不是很大,她快速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她刚出教室门口就被沈清雅堵住,“晓棠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她声音难得冷下来没有向往常那样装得柔软。
“我们之间没什么话可说。”沈晓棠不想搭理她,径直往外走。
被沈清雅拉住手,皱眉斥道,“你知道婧婧今天上班一点精神都没有吗?在课堂上都讲错了好多地方。”
沈晓棠甩开沈清雅的手,“这难道不是败你所赐?还是你又想把脏水泼到我身上?沈清雅,你的手段过时了。”
“我觉得该放下的是你不是我,我现在已经在往前走,只有你还一直往后看。”沈晓棠说得十分坚定,她很满足现在的生活,现在是能离沈家有多远就离多远。
沈清雅望着绝然离开的沈晓棠,觉得她好像哪里又变了,可她又说不上来。
以前她的眼睛里都是倔强和委屈,现在竟然多了一丝坦然?
还是说这才多久,以前那些事情她就可以做到都不在乎了?
沈清雅心里像被压了一快大石头。
沈晓棠过得好,比让她死还要难受。
谁又能想到从小到忍气吞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沈晓棠如今是过得最好的。
她凭什么?
沈清雅手指死死抓着旁边门框,指腹都泛白了也没感觉到痛。
文婧婧找了好久才找到她,“清雅,你在这干什么?晓棠嫂子已经走了。”
沈清雅立即恢复笑脸,“没事,你和庄排长怎么样了?没事吧?”
文婧婧蹙眉道,“还能怎么样,吵了一架呗。”
她心里憋不住事,必须得当初发出来。
“吵架了?那庄排长她没有对你怎么样吧?都怪我和你说那些,可能真的是误会,我妹妹她也断然不会做那种事情。”
文婧婧觉得沈清雅有点奇怪,她好像很关心她和庄奇周以及沈晓棠之间的事情,可能是她想多了。
“我先回去了,奇周已经来接我了。”文婧婧说完也就离开。
沈清雅家在乡下,所以她只能住宿舍。
她看着她们一个个都有地方去,她就像个流浪汉,没有人收留,也没人在意。
心里的不甘又深了许多。
沈晓棠出去就看见傅寒野和庄奇周站在一起,她径直朝着傅寒野过去,“回吧。”
庄奇周也只是淡淡点头叫了她一声嫂子,两个人再没有其它交流。
现在天气越来越冷,傅寒野见沈晓棠手冻得青紫,就下意识往她靠近,将她的手拿到了自己的衣服兜里放着。
沈晓棠抬头看他,他佯装不知道,看天看地就是心虚的不敢对上那双炙热的眼睛。
沈晓棠觉得他这个人奇怪,索性把手伸出来放到自己衣兜里。
“别动。”傅寒野突然紧紧握住她的手。
“傅寒野,不得不承认你是个挺好的人。”
傅寒野蹙眉,“为什么这样说?”
“就是觉得像你这样的人,娶谁都会把日子过得很好。”沈晓棠声音很轻,她忽然觉得自己又低到了尘埃里。
傅寒野娶谁都能过得很好,但她不同,她好像只有嫁给他才有机会摆脱让她所厌恶的一切,才能让不重蹈覆辙走前世的路。
傅寒野微微勾唇,“是吗?”
“那我现在岂不是便宜你了?”
“是啊,便宜我了。”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聊,本来十来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走了快半个小时。
到家属院时该睡觉的都已经睡了。
静悄悄的。
沈晓棠进屋第一件事情就是拿出作业开始动笔。
傅寒野也坐在沙发上看书。
沈晓棠遇见不懂的题抓耳挠腮半天,最后才想到傅寒野是高中毕业,这种题对他来说岂不是轻而易举,她随即捧着作业小心翼翼走到傅寒野身边坐下,把他手上的书抽掉,凑上前笑得心虚,“要不你帮我讲一下这道题?”
傅寒野还是第一次在沈晓棠脸上看见清澈纯真懵懂,水灵灵的眼睛直溜溜打转,她把作业本抽走,“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实在是被盯得后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