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润甫见她这样,还要慢慢的说,皱着眉,冷眼瞧着她,真的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夫人叫的桃月姐姐来说。”那丫头继续说道。
桃月听到这个话,怒目而视,立刻就要骂。
谢凝暗中示意桃月不要说话,继续问:“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有哪些人?桃月说了什么话?”
桃月咬着嘴巴,该死的贱人,这就是纯属污蔑,她怎么可能去做这样的事情!
她再是觉得侯爷对姑娘不好,也不可能去给侯爷找什么妾室!
这简直就是栽赃嫁祸。
“前天的下午,桃月姐姐来说的。”那丫头的嘴唇都咬得发白了,她那天晚上听到的,第二天就花自己所有的积蓄,托人出府买了一身好看的衣裳。
她阿爹没有死的时候,也是乡里的读书人,家里也有田有地的,若不是阿爹死得早,阿娘说阿爹也会中举,说不得她还比谢凝的出身更高。
宋润甫听到这里,问:“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事实都已经这样的清晰了,她竟然脸上毫无愧色。
庞氏听到这里,只觉得这李氏在府中已经经营到了这样的地步,又听宋润甫说这样的伤人之话,咳嗽一声。
“六郎,阿凝还没有问完,你等阿凝问出接过来再说不迟。”看来李氏真的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这个丫头怕也是特意的培养过的。
如此看来,若是谢凝不能问出什么来,怕是要打几个板子,才会说实话了。
谢凝感激的看着庞氏,片刻后又盯着那个丫头,“那天桃月在什么地方你跟说的这个话?说这个话的时候,有哪些人在场?”
那个丫头想着那日在前院的影壁处,见着桃月离开,她身上的衣裳,颜色虽然跟府里的人一样,可她看那个材质,便知道,不是府里发的衣裳。
“在清辉阁的影壁,桃月姐姐说的夫人要奴婢给但伺候侯爷,该奴婢抬成姨娘的话。”
桃月眼中怒火熊熊,她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个贱人!
谢凝:“那这个话有几个人听到了?”看来是真的计算好了的,难为宋润甫将这一切都铺排好了。
“桃月姐姐只跟奴婢一人说了。”那丫头说完又道:“桃月姐姐还给了奴婢三两银子,说是叫奴婢买一身好衣裳。”
过完她又低着头,柔顺的跪在地上。
宋润甫已经是笃定了,这个事就是谢凝做的。
桃月想要撕烂她的嘴,但是在没有谢凝示意的情况下,她还是没有一点动作。
谢凝听到这里,就知道她一定是在说假话,因为桃月是个小财迷,她的钱从来都是只有进的,没有一点出的。
她在家里的时候,就是家里有名的‘小貔貅’,到了侯府里来,也不能改变的。
这些钱,她都是要留着给自己以后养老的。
谢凝看着庞氏,又看了眼宋润甫,问:“母亲,我可以将她送到官府去吗?我怀疑她偷盗钱财!”
哈?庞氏不知道谢凝问了这么久,最后竟然得出一个她偷盗钱财的结果。
宋润甫觉得这个是谢凝的新招数,他冷声道:“怎么,还嫌自己不够丢人的!”想要坏了他的名声,一计不成,又施新计。
“夫人,奴婢真是奉您的命令伺候侯爷的!”那丫头听到要送官府又开始嚎叫了起来。
桃月不想听,直接上手捂住她的嘴巴。
谢凝不看宋润甫,只对着庞氏说道:“母亲,桃月以前过得不好,对钱财一事,看得极为重要,我又不曾给钱给桃月,叫她给这个丫头。”
“可这个丫头穿的,还有头上一支银簪子,我瞧着应该不少的钱,她说是桃月给的,我不信,我怀疑她偷了桃月的钱财,为了避免自己被查出来,所以才爬了夫君的床,想要免去自己的责罚。”
说着她又转头去看向宋润甫,指着那个丫头身上说道:“夫君是在朝堂上做官的,自然比我应该要清楚,她身上穿的衣裳,跟首饰,加在一起,怎么也有个三五两银子的,按照大雍朝的律法,凡是偷盗,价值在一匹绢,便是要仗六十。”
“如今的绢价格,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一匹绢,不算最好的,也不是差的,也要二两银子,那她则就是偷盗了两匹绢,照着大雍朝的律法,当杖多少?夫君可知道?”
庞氏听到这里,眼睛一亮,留在府里既然是祸害了,那送去官府,这也是个好办法?
毕竟她怕定安侯,到时候又给李氏那边撑腰,她暂时不能真的完全跟定安侯撕破脸皮,毕竟她还有儿子要顾着。
若是定安侯真的什么也不管不顾了,一个不孝的名声压到她的儿子身上,六郎的前途要怎么办?
宋润甫听谢凝对律法这样的熟悉,有几分意外,又觉得她是装模做样,想要以此来摆脱自己的嫌疑,若是到了官府……宋润甫稍微犹豫一下,想着给谢凝一个警告。
“那就送官去!”
谢凝正要跟庞氏说,让她安排人送去该官府,那个丫头就挣脱了桃月的手,大声求饶:“侯爷,饶了奴婢,奴婢没有见过桃月!”早知道她就不说桃月了,换了夫人身边的其他的丫鬟说。
谢凝听到她的声音,知道自己说的那个送官府,杖刑吓到了她,一般的人都不愿意去官府,就像后世有很多时候,很多人为了所谓的面子,发生事情的时候不愿意找警察是一样的。
她阿爹以前当了六年的县令,她们家就住在县衙后的院子里,她经常混到围观的人群里去,看她阿爹审案,还跟着那些捕头一起抓过犯人。
她对刑法比较熟悉,所以她利用的也是现在很多人怕见官的心理。
宋润甫脸上的表情一下皲裂,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丫头,她怎样就改口了?
那……宋润甫又看着跪在地上的砚书,眼底闪过一丝异色,旋即又消失不见。
庞氏见状,立刻一脚踢过去,“贱婢,还不从实招来!”